沐晟连忙站起身来拱手回道:“启禀陛下,臣与两个弟弟均已适应京城时令。此次进京,臣等见京城繁华似锦,城郭宏伟,处处都现我大明京兆恢弘气象,岂是云南边远一隅所能比拟。陛下的话,实在是折煞臣等了。”
朱棣却只是笑笑,摆摆手道:“诶,坐下回话。朕这里没得那些讲究,你们都是黔宁王之后,黔宁王又是朕的兄长,先太子的股肱之臣,太祖爷钦点的亲戚之家,自然也是朕的侄子了。自家叔侄讲话,随便些,无话不能说,无话不能谈。”
“可是。。。”沐晟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可是什么?朕不是说了吗?无话不能说,有什么话便说出来,朕恕你们无罪。”朱棣靠在龙椅的蟠龙暗金缎面靠垫上,温柔的说道。
“可是我们毕竟是戴罪之臣,私自收留建文旧臣,便是欺君之罪。陛下若真的打算追究我们沐家,就请陛下将罪责归于我一人,滔天罪责,我一力承担。还请陛下念及家父及先太子之情,降下天恩,留下罪臣的弟弟们姓名,为黔宁王留下血脉,罪臣感激涕零。”沐晟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心中之言说了出来。之后他便拜伏在地,等待着朱棣的最终裁决。
“好侄子,何出此言啊?平身吧。”
沐晟惊讶抬起头,却正好撞上了朱棣的目光。朱棣的目光中并没有斥责之意,反而只有理解和包容。
“陛。。。陛下,您不是要降罪于我们?”沐晟战战兢兢的问道。
“自然不是,朕为什么要怪罪你们?朕召你们入京,只是为了朕布局所需。亦是许久不见你们,想借此机会和你们团聚,你们却是误会朕了。”朱棣并不介意沐晟的问题,反而是耐心的解释道。
“可。。。可我们犯下弥天之错,收留了建文旧臣,陛下虽宅心仁厚,沐家也绝不敢再妄求天恩。何况。。。何况陛下靖难之时,我们也只是固守一隅,未能遥相呼应,这桩桩件件,岂不都是犯上的过错吗?”沐晟快人快语,将心中的顾虑一一讲出。
“哦?哈哈哈,原来你们存的是这份心思啊。。。怪不得对朕总是有些生份,存了些隔阂。”朱棣一愣,随后便朗声笑了起来。随后,他便从龙椅后面拉出了已经侍立多时的朱瞻基。
“来,大孙子,你把朕的意思讲给这些远房叔叔们听听。”
朱瞻基刚才已经在龙椅后面听到了皇爷爷和沐晟之间的对话,以他的资质,已经明白了自己皇爷爷真正的用意,何况加上历史上对沐家的记录,更是让朱瞻基毫不犹豫,充当起了皇爷爷的发言人。
“列位堂叔伯,各位都误解了皇爷爷的良苦用心了。他老人家乃是世间最重骨肉亲情之人,且听小子为各位道来。”
沐晟呆呆的望着于御案旁站立的朱瞻基,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