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本没有注意到朱瞻基站在门口,只顾着嬉闹,冷不防被朱瞻基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背后站着主子爷登时唬的魂飞魄散,只当是自己扰了主子的清净要被责罚,一个个吓得两股战战,半天才挪到朱瞻基旁边。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朱瞻基好奇的问道。
几个小厮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的听了朱瞻基的问话,左右环视了一下,发现其他人都唯唯诺诺的缩脖站在后面,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行了个礼说:“奴才金八,伺候主子。”
“京巴?”朱瞻基被这个名字所震惊,不由得笑道:“你这名字倒是独特,爹娘给起的还是入了籍改的?”
金八看到朱瞻基的笑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家贫,只知道自己姓金,爷娘老子没给起名字,只起了个贱名儿唤作鸡毛,说是好养活。奴才是见到皇子行在招人,报名儿的时候需得有个囫囵姓名,因为自己在家行八,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金八,这才被招了进来。”
朱瞻基笑道:“倒也是个办法,可惜这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唤作金昌繁吧,希望我大明昌盛繁荣之意,你意下如何?”
金八听到皇孙竟然亲自给自己赐名,一时间不禁受宠若惊,连忙跪下来连连磕头道:“奴才何德何能,竟能蒙主子如此看重,金八无以为报,今后唯皇孙殿下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不足以报恩也!”
“起来吧,不必客气。你稍后便去管事的那里说这这事儿,就说是我给你改的名字,叫他们重新给你录了府籍便是。”朱瞻基上前将金昌繁扶起,随后问道:“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在说些什么?”
金昌繁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偷眼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如鹌鹑般畏畏缩缩的其他小厮们,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奴才们刚才是在说卢狗儿,哦,就是他。”说着指了指身边一个身材瘦弱,弯腰驼背的少年。“他前些日子,领了月例去外面风流,结果却被那老鸨、龟公和窑姐儿合起伙来骗了钱财。他去找那窑子要钱,却发现那老鸨、窑姐儿和龟公竟然互不知情,却都是被别人设了套等着他们钻,不但没有分得钱财,却都被人弄走了一笔银子,气的那老鸨三人瘫坐在地,互相指责。卢狗儿无奈,只得悻悻的回来,小的们知道这事儿,七嘴八舌的给他出主意,却不曾想扰了主子的清净,小的们罪该万死。”
朱瞻基听了金昌繁的话,摇了摇头道:“无妨,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事,听听你们说的话,倒也是有趣的紧。”说着又笑着问,你给他刚才出的什么主意,我听着还挺有点意思。”
金昌繁听到朱瞻基说了并不怪罪他们,于是便放松了下来,也是笑着说道:“回主子,奴才刚才给他出的主意正是让他四处打听,周围有无人突然离家,或是出手阔绰,或是有了异状,此人肯定与此事相干。”
朱瞻基眼前一亮,接着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安排?”
金昌繁挠了挠后脑勺,局促的回答道:“主子,奴才我原来在家,因为老挨饿,便时不时到山林里去套些野味糊口。那山林中的饿狼,经常偷了奴才套上的猎物去吃。奴才一气之下,便自提了棍棒,要去寻那些畜生,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奴才发现,无论那些畜生在山林里绕了多少个圈子,走了多少诡路,最终都会去一个地方,便是那狼王藏身之所。因为他们都要给狼王献上猎物,让狼王先吃饱了,才能去吃那剩下的碎肉残骨。奴才那时便悟出了个门道,无论外面的局设的多么天衣无缝,总归便是一条,谁设局,谁吃饱,去寻那最终得了好处的主儿,准没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