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馨如同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把衣服直接甩在地上，我也不厌其烦的捡起来再一次披在革馨的身上：“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天气这么冷，你还穿的这么少。”

“和你有什么关系。”革馨的语气依然特别的寒冷，不过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知道革馨现在心里应该非常感激，但是她不会把这种感情表现出来。

我们两个就那样沉默着，我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还有月亮，而革馨只是蜷缩着身体，并且把头也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

“李然……”革馨突然说话了，“你知道吗，我比你来死夜的时候还早，我从记事开始就已经在死夜了，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谁，我把我的师父当成家人，这么多年，我帮死夜干过无数的脏活，你可能不知道，死夜之所以一直存在，是因为他一直帮各国的政府处理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情。

比如说，杀掉一些手无寸铁的小孩子，杀掉一些因为贫穷和饥饿从而加入恐怖组织的穷人，杀掉一些真正正义的政治家，这些事情我都干过。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我去杀一家人，那一家只有爸爸和女儿两个人，理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知道了当地一个高官贩卖军火，你也知道，那种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就算知道了官员做这种事情，他们也绝对不会有胆量说出来，但是他们两个就是要死。

我杀掉了那个小女孩的爸爸，那个小女孩亲眼目睹了我杀死她爸爸的全过程，但是那个小女孩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她就是那么静悄悄的看着。

那之后，我慢慢的接近她，她也没有逃跑，就在我用钢丝缠住她脖子的时候她也没有跑。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她只穿着一件非常大的背心，那件背心已经可以盖住她的膝盖了，她连内衣都没有，而且身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

她问我，姐姐，你是送我爸爸去见我妈妈了吗？

我知道她妈妈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说是啊。

她又问我，那姐姐你也可以送我去见我妈妈吗？

我说是啊，她很开心，并且微笑着和我说了句谢谢，她说她终于可以去见妈妈了，这样她就不用每天都受到当地的那些军人欺负了，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到那个小女孩所谓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我在慢慢勒住她脖子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虽然她在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舌头也是伸出来的，但是她的嘴上，挂着微笑……”

革馨讲到这里，她突然哭了出来，其实每一个杀手，都经历过他们不愿意接但是又不得不接的任务，总要杀一些自己不想杀的人，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也是每一个杀手不得不承受的痛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