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朕若真的与段司寒为敌,两国交兵,你会帮谁?”石玉山与慕容德音交谈一番,心口那憋闷的浊气有了宣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要与他为敌!江湖事可以江湖了,但是,我不希望两国兵戎相见!
为了南召子民,为了你的江山,不要与他两国交战!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可以互相看不惯,但是,不要上升到国仇家恨!”
慕容德音第一次用极度认真的眼神盯着石玉山,郑重其事的说道。
“呵呵!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南召与宁国,早晚会有一战,以段司寒的野心,根本不容老虎在他的枕边酣睡,你可懂?”石玉山狭长凤眸中寒光四射,却又无可奈何。
“我明白!”慕容德音不禁有些失落,泄气。
她一直都不想正视这个问题,但是,她也明白,无论他国如何退让,都阻挡不了段司寒吞并列国,一统天下的野心。
“在江湖上,朕与他势均力敌,论练兵治国,朕与他,有些差距,
朕本意不在此,父亲正值壮年,本来是打算有了小皇弟便教导扶持他做这个皇帝,奈何世事无常,终究是未等到那一天!”
石玉山从未将权势放在眼中,真正坐上这个位置他才不得不重视肩上的责任。
他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和段司寒相比的不足,他必须抓紧时间富国强兵,他与他,早晚会有一战。
“何必妄自菲薄?你也是一代明主圣君,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既然你明知道早晚会有一战,那你,为何要帮段司寒拿下南邙!”
慕容德音有些看不懂石玉山了,他一向随心所欲,竟然也会让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吗?
“段司寒并非绝对的恶狼!”石玉山淡然说道。
此时的他,如一匹孤寂之狼,周身气息,满是浓浓的身不由己。
从坐上这个位置,他就不再是肆意洒脱,为所欲为的石阁主了。
慕容德音不禁默然不语,不知道石玉山此话何意。
她也不知道,如果石玉山和段司寒两国开战,她能不能有插手的机会!
经过这一次长谈,慕容德音感觉段司寒与石玉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而自己,在南召皇宫,虽然依然被石玉山以礼相待。
从此,她看石玉山都是遥遥相望。
他成了真正的帝王,疏离冷漠,尊贵无双。
她再也不能如至交好友一般随意靠近他,气他,吼他,与他并肩而行。
慕容德音再一次辞行的时候,石玉山准了。
派人护送她回宁国边境。
启程的时候,慕容德音站在车辇旁,不停张望,她始终没有看到石玉山,无法与他亲口告别,虽然她很想再次告诉他,不要轻易引起战争!
最后,只能很是遗憾的蹬辇离去,自始至终,石玉山都给她最高的礼仪荣誉。
因为,在他心里,慕容德音始终是最不同的女人,救过他的命的女人!
“陛下,车辇走远了,回宫吧!”石玉山的贴身太监瑞梁,站在他身后恭声说道。
昭阳城城楼上垛口处,石玉山一身明黄色锦袍。
墨色金丝绣线的锦缎披风随风飘扬,精致凤眸凝视慕容德音的车辇远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随即恢复冷漠清明。
他重重呼吸,随即毅然转身下了城楼,只是,没多久,他便为今日的放她离去,心生悔意。
距离南召北境越近,天气越寒冷,慕容德音都有些怀念南召都城四季如春的良辰美景了,实在是太冷了。
好在慕容德音从南召出行时,算着时间,便带了棉衣,半路换装,倒也能适应。
“司徒娘子,宁塞关到了!”
这时,送行侍卫前来禀报,慕容德音早就算计着路程,全部收拾好了。
侍卫一说,她便拎着小包,身穿棉服,披着厚厚的白色狐裘披风,轻轻一跃,落在辇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