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第三天,肖岳和吕竹青、李春霞就赶回了应都,吕珂梁和吕珂云两夫妇将他们送到了高铁站,几天的相处,整个家庭都接受了自己,肖岳和吕竹青都感觉很愉快,潘雪和栾君还和李春霞约好了,在春节后到绿城去玩。
吕珂云则是往旁边拽了拽肖岳,并冲吕竹青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小声对肖岳道:“妹夫,咱们可是亲兄弟,到了京都或绿城,你可要将好酒准备妥咯,然后带我去好好看看你的企业。”肖岳就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天两个人交流的最多,肖岳感觉这个吕珂云和荣春阳一样,看似没心没肺,其实都是表象,这只是他们和人拉近关系的手段,而且明显弟兄两人都不是好酒之人。但两人品评天下、诗来词往的,也挺快乐,吕自梁夫妇看着肖岳与家人处的愉快,也挺高兴。
一出京都西站,就看到了陶潜、高新节和一位六十几岁的老者,正站在轧机外等候,那人红脸膛,花白的头发,大眼睛,身穿一件仿军大衣,脚上是一双有点旧的大头鞋,但整个人很是整洁和精神。他只是看了肖岳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陶潜也没介绍他是谁,肖岳就也没有主动凑上去打招呼。
吕竹青、李春霞与陶潜几人问好后,就直接回京都梅花饭店了,肖岳就跟着陶潜去上了一辆京都牌子的车。去见什么人,陶潜不说,肖岳自是不会去问,反正他一省大员亲自到车站接自己一个小卒子,还这么神秘,肯定不会去见一个无关的人物,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就坐在车上。
车子上了主路,就一直向西开,到了香山角下,就向南进了一条宽不到五米的水泥路,七拐八拐驶进了一个幽静的别墅区,在前面是一条小溪的庭院前停了下来,一道仿古式的院墙从大门伸向两边,墙角下种的是石榴树,还是可以看出是近些年建的,但用的也是青砖和砖雕墙帽,看来院子的主人是位非常讲究的人,通过院墙上方,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栋像是明代的三间五架,在暗淡的灯光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可以看到房顶上的琉璃瓦反着星光,显得非常古雅、神秘和幽静。
陶潜亲自上前按下了门铃,只听嘀的一声,门自动开了,陶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人就走进了院子,里面是一个两百三十来平米的大院子,院墙的周边和中间的小路边有路灯,肖岳奇怪的是,院子中除了墙根两排修剪过的元宝枫和梅花树外,中间一条小路两边都是两米二高的钢骨温室,从开着的一扇窗可以看出,是用双层玻璃密封的,里面是一层一层的架子,透出着不同的绿意。
一边往里走,肖岳一边打量那栋房子,飞檐翘角的屋顶“飞动之美”,从这架势看,还真是一栋明代的建筑。
明代住宅在整体布局上严谨稳重,注重细节处理。建筑的外观和内部装饰都体现了工匠的精湛技艺和匠心独运。例如,屋顶多采用琉璃瓦,色彩鲜艳;门窗则采用精美的木雕和彩绘,使得建筑更加华丽美观?,整个建筑物的装饰丰富,雕梁画栋,彩画活泼诙谐,温文尔雅?。既继承了前代的优秀传统,又进行了大胆的创新与发展。
几人走到了房子的门口,木质阁门就自动打开了。室内灯光明亮,东边的侧室用半透明的纱帘隔开,隐约可见开放的门洞和墙上的壁画,有一种朦胧的美。西边有一组一米八高的木质浮雕四君子屏风,很是精美。中堂里的家具都是红木和黄花梨木制作的,八仙桌的角边圆润柔和,祥云的纹饰展示着制作的精美,椅背上常常雕刻精美的图案,显示出含蓄而轻柔的美感?,更显得古朴大方,但中堂上悬挂的是一幅教员《1972在麦田》。
正堂上坐着一位白发、白胡的老者,正在看一本线装书,手边还放着笔和笔记本。他一身冬唐装,一直腰,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瘦,但看过来的眼光深邃而有神。见几人进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和放大镜,但坐着没动,只是点头冲几人示意了一下,陶潜十分恭敬的走了过去,肖岳和高新节就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他的面前,陶潜微微弓着腰,恭敬地说道:“老爷子,人我带来了。”
老者打量着那位六十几岁的老者和肖岳,微微点头道:“成怀啊,你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晚也算是缘分,坐吧!”这时,陶潜才在肖岳的耳边轻声道:“李成怀,着名的农业科学家,黔南大学农业科技院教授。”又伸手介绍院子的主人说:“赵启山、赵老。”现在才说,也不是玩的什么深沉,肖岳点头的同时,不由在心里骂了陶潜几句。院子的主人原来是我国农业数字经济学的泰斗。
李成怀坐在了八仙桌右边的椅子上,肖岳几人就坐在了下首两边的杌凳上,肖岳看到,那杌凳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亮光。
“赵老,去年你在黔南省考察期间,我正在攻关一项研究,当时没能向您请教,真是遗憾!好在今晚能够见到您,还望您多多指导!”李成怀正色道,态度很是诚恳。
“呵呵,成怀啊,你不必客气!虽然去年咱们没能谋面,但你我研究团队的交流几年了都没有间断过,也达到了互相信任、互相帮助、互相促进的作用,这很好啊!”赵启山笑了,说道,李成怀也点头称是。
“年轻人,卞劲松前段时间给过我电话,说你们以勒农科做的很好,怎么个好法啊?”赵启山看向了肖岳,微眯着眼睛,问道。
“回您的话。这个我可说不好,但我个人认为以勒农科做到了三点。第一,用科技促进区域生态稳定与发展的同时,达到企业绿色种植保障的目的;第二,用科技数据进行日常作业的管理与总结;第三,整个种植、生产加工、检测、运输与交付的过程数据化管理,保障其品质。”肖岳就坐直了身子,回道。
就在他陷入沉思、苦思冥想之际,肖岳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脚步轻快地移步到了他的左手边。肖岳先是礼貌性地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示意之后,这才轻轻按下播放键,开始将与勒农科有关的精彩视频以及制作精良的宣传短片展示给他观看。
起初,他只是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对即将看到的内容并未抱有太大期待。然而,随着画面的不断切换和解说声的响起,他那原本半合着的眼皮渐渐睁大,直至完全圆睁开来,仿佛被屏幕中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一般。而他脸上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变化,最初的面无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般毫无波澜,但很快就被满脸的惊讶所取代。那惊讶之色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面庞,让旁人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内心受到的震撼。
李成怀见此情景,心中充满好奇,不由自主地凑近前来,与他人一同凝视着眼前的景象,目光炯炯有神,口中不时发出啧啧称奇之声:“哎呀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呐!这不过是一家刚刚创立短短数月之久的新兴公司罢了,竟然能够取得这般卓越非凡的成就!文化的影响力果真是无远弗届、强大到超乎想象啊!今日一见,当真是胜过埋头苦读整整十年的书籍所获取的知识和见识呢!”
就在两人沉浸于深深的思考之中时,陶潜也凑了过来,伸手拿走了肖岳的手机。随后,开始逐个页面仔细地翻阅起来,而肖岳则站在一旁耐心地为其进行详细的解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陶潜脸上原本流露出来的惊讶之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赵老,大数据的研究工作,黔南已经走在了前面,而且肖岳刚完成了对黔南省的初步考察,并确定了投资的意向。您看这国家农业数字经济研究中心可否放在黔南啊!”见两人沉思后对视了一眼,陶潜赶忙说道,那表情、那姿态,估计赵启山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会答应。
肖岳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陶潜此番前来竟是冲着那个国家农业数字经济研究中心而来!可恶啊,这家伙居然事先半点儿风声都没向自己透漏过,这不摆明了是在暗地里算计自己吗?肖岳就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他好几句。
然而,稍微冷静下来后转念一想,或许陶潜自己也未曾料到以勒农科对于那两位科学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震撼力。毕竟,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想紧紧地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罢了。再说了,当以勒农科刚开始筹建的时候,陶潜就已经被调任到黔南省去工作了,对于这里的具体情况不够了解倒也实属正常。思及此处,肖岳心中感觉骂他是不应该的,就又在心里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赵启山就看向了肖岳,这就是让自己提条件了,肖岳内心不由就乐开了花,就笑着说道:“呵呵,赵老,我是代表梅花实业去黔南考察酒店和旅游投资的,虽然有些基本的信息,全对农业投资方面,还需要专业的人士去深入调研啊!不过黔南的气候整体上还是可以的,我想,如果满足三个条件,以勒农科是可以去黔南投资的。”旁边的陶潜不由就瞪了肖岳一眼,李成怀也皱了一下眉。
“哦,说说。”赵启山没有理会陶潜和李成怀的表情,而是看着肖岳,感兴趣地说道。
“嗯。其一,勒农科以控股股东之姿、黔南省以投资者之态成立黔南省分公司,作国家农业数字经济研究中心之研究基地与科研成果转换中心;其二,签订五十年之合作协议,如此方可保科研成果之持续性与及时之转换,亦能使投资如期收回;其三,主业及配套之产业,诸如加工、运输、检测、旅游观光等诸般大数据,务必与勒农科共享,自然,可用保密协议加以约束。”肖岳面色沉稳地说道,几人都认真地听着。
“从以勒农科的投资规模和效果看,总投资也不会超过20个亿,以勒农科就出20%的资本金吧,本地企业可以出资10%,用于基础的建设,其他资金就由黔南省协调在本地进行融资,有国家级的研究中心做为龙头,我想领导也不会为难吧。”肖岳继续慢慢地说道。
“你这小子!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吗?”陶潜皱眉道,然后就看向了赵启山。他心里不由道:“这小子,真会顺竿子爬!不过也留下了不小的空间,但还是轻松地占据了谈判的主动,还真是让人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