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此时极为迷茫。

而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或许明天就知道了。”

老刘说道。

……

王子乙怒气冲冲回到营帐。

王叔戊看见他，立刻问道：“贞人说的那几个顽抗的罪人杀死了？”

王子乙一手提着长戈，回答王叔戊的是直接刺穿他胸膛的戈刃。

帐中还有一群贞人，有人稍微惊讶，但很快被跟王子乙一起回来的贞人狐眼神组织，他们知道，贞人狐的计划成功了。

很快王子乙提着王叔戊的头颅走出了临时大帐，朝着一群武士喊道：“王叔戊谋反，刺杀大王，现在已经伏诛！”

武士们一脸茫然，今天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接到了奇怪的命令，王叔戊让他们来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为什么要杀人，王叔戊不解释，说是王命。可王都的武士，都是中下权贵阶层出身，跟下城居住的许多官僚都有亲有故，所以大多数武士对这样的命令，十分反感，却不敢违抗。

加上王子乙在武士中威望很高，远不是这个只会玩政治的王叔戊可比。所以武士们没有一丝波澜，带着迷惑，该干嘛干嘛。

王子乙回到帐中：“狐，我现在该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王崩了，还会有一个王。你还是王子。”

王子乙明白，事情结束了，事情又才刚开始。

刚才在宅院中，贞人狐告诉他大王甲暴崩，最后一个从大王甲寝宫里走出来的是王叔戊，所以是王叔戊害了大王甲。所以王叔戊才会来这里杀人灭口，消灭罪证。

王子乙不敢相信大王甲那么强大的王会突然崩了。

但贞人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问他：“你想不想做王？”

王子乙点头：“谁不想做王。”

贞人狐对他说：“那你现在立刻回营，杀了王叔戊，为大王报仇。”

王子乙奇怪道：“为什么？”

贞人狐道：“你想做王，你父亲就得做王。但大王甲暴崩，接下来该王叔戊继位。只要杀了王叔戊，就轮到你父亲了。”

王子乙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大王真的崩了？”

贞人狐不解释：“大王崩没崩，你看过后就知道了。”

两人携手回宫，大王甲寝宫外，有守卫的武士，伺候的侍女，但寝宫内只有大王甲一人，问过说大王甲不许任何人进去。

但武士不敢拦着王子乙，王子乙进去前，贞人狐又对他说了一番话。

“大王甲触怒天神，这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天神已经降罪给大王甲，大王甲迟早会死。你要记住，王叔戊是最后一个见大王甲的人，他出来之后大王甲就崩了。”

王子乙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可当他进了寝宫看见已经气息微弱的大王甲，他突然明白了。

几分钟后，王子乙在里面大喊：“快来人，大王崩了。”

所有人仓皇跑进去，看见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王甲和跪在旁边痛哭流涕的王子乙。

有人想上去查看，被王子乙一把拉住。

“告诉我，在我之前，最后一个见大王的是谁？”

“是，是王叔戊。”

王子乙立刻喊道：“王叔戊谋反，刺杀大王！”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王早就死了。

接着王子乙只身进军营，才有了刚才杀王叔戊的那一幕。

之后的事情，确实不用王子乙再做什么，贞人们控制了一切。他们开始召集王族，宣告大王甲崩逝的消息。接着将罪名推给王叔戊，说是王叔戊怂恿大王甲触怒天神，天神降罪后，又刺杀了重伤的大王甲。

在王权交替，还没出现过阴谋的第一王朝，所有权贵并没有疑心，毕竟人证很多，又有贞人确认。即便没有人证，贞人说的，也没人怀疑。因为神是不会说谎的，神的话也没有人敢不信。

但这件事深深刺激了王子乙，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一刻，他对贞人，甚至对神灵的敬意，彻底消散。

当别人都忙着王位的事情时，王子乙却想到了贞人德。

他突然觉得，贞人德这样的老贞人，比现在这批年轻的贞人更值得尊敬。

可惜贞人德只剩下一颗头了，这颗头闭着眼，直到王子乙来到鼎前，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才再次睁开眼。

眼睛里十分清澈，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德杀不死甲，但是甲会死，天神没有骗我。没有骗我。”

“德。我将来会做王吗？”

王子乙不信任贞人狐那些人，但他现在无比相信只剩一颗头的贞人德。

贞人德看着王子乙：“乙作王，国灭，贞人死！”

说完这句颇有箴言意味的话后，贞人德再次闭上眼睛，他的头颅沉了下去，瞬间骨肉分离，只剩下一颗洁白的头颅。

大定下的炭火一直燃烧，鼎中肉汤沸腾，满殿都是肉汤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