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舞台,一群身着破衣烂衫的孩子,六七个缺胳膊少腿的残障人士,两位打扮精致的男女主持人,十几名胸前挂着宣世会徽章的会员,红底白字的横幅,激昂铿锵的语调,不怎么和谐的掌声,便是朴松民进入宣世会慈善会场后看到的、听到的全部了。
向前追溯这条线已经被彻底否决,因为那些被封印的秘密文件,除了度卡因·卡奈之外,谁都不能提前解开。保密期为五十年,也就是说,如果守卫队想获知有关湮灭派的所有秘密,那他们得等上二十年左右。
那天,斯雷带回了一封信,名为《告全体同仁书》,是度卡因·卡奈的亲笔手书。
他是这样说的:
湮灭派对天照岛来说,既是场浩劫,也是场悲剧。荒唐是那些年的唯一代名词。世界末日了嘛,人类快要灭绝了嘛,食物短缺物资匮乏了嘛,如果人再没点精神信仰,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当初很多加入湮灭派的人,并不是什么疯子,只是一些试图寻求心理慰藉的普通人而已。他们随着时代的泥沙向下流转,为了所谓的未来,为了所谓的新世界,一沉到底。然后集体作恶,集体疯狂,集体愚昧。他们组成了恶,恶又改变了所有人。如今,我们虽然铲除了恶,那是否应该对组成‘恶’的分子,也进行彻底毁灭呢?我不这么认为。心理学上,有一种名为‘羊群效应’的概念。他们就是陷入了这样的状态。盲从且不自知,这并不是他们的错。所以我才决定把这些秘密封存,所以我才决定不对他们赶尽杀绝。首要分子、极端分子、犯罪分子均已伏法,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他们不再迷途,也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回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是现在,他们又开始搞事了。”朴松民在看完信后说道。
“大人也没办法,大人也想查。”斯雷无奈道,“可加密装置是公司的产品,只有度卡因大人知道密码。”
于是他们只好调整了调查方向——继续走宣世会这条线了。
N区,隔天。
他们没邀请函,他们只能在会场外等待。
是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女性接待的他们。她很胖,足以装下三个芬格里特,但又很矮,体重和身高似乎成了正比,就像颗圆圆的矮冬瓜似的。她脸上的粉涂得太厚,根本看不出一点人色;而浓厚的香水味又太刺鼻,还是劣质古龙水的味道,所以朴松民总是把她和男厕所联想在一起;再加上她傲慢的样子,和目中无人的表情,朴松民是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了。
“二位长官,”她微笑着说,“是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报备过了。我是宣世会的会长,叫我科布夫人(贵族称谓的夫人)就好。”
“阿斯玛·哈伊,”朴松民直截了当地问,“认识吗?应该是你们的会员。有些关于她的事情,需要向你问询下。”
“方便等我们的活动结束吗?”科布夫人说,然后指向会场靠前的位置,“韦伍德大人也在,二位也不希望打扰到他吧?”
朴松民听得直迷糊:谁他妈是韦伍德?这他妈又是哪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