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地回到后厨,此时离晚膳不过片刻,故几名帮厨忙得无暇顾及。
沈眉倒是得了清闲,她素来不喜应对长舌妇们。从一入府就能躲则躲,如若实在避不开闲话,就干脆装聋作哑,一问摇头三不知。
自从调任流坊斋当差,众仆对她态度迥异。要不就是碍于鬼神之说,有意疏离;要不就是别有用心的打探,三句话不离玉夫人。
啧啧,这主子的私事,什么时候轮为奴才嘴里消遣之乐。也就是帮欺软怕硬的角色,专挑那软柿子捏。
轻哼出声,沈眉心里端是个敞亮。亏她此前还烦心走这趟,少不了被婆姨拉扯着念叨。
“锵锵锵……”
厚实的木质发出响动,她闻声望去。
见几丛嫩绿长葱,聚拢着身,按压在年轮围绕的案板上,正一小段一小段切开。
独特的芳香钻入鼻间,逗弄着胃里馋虫。
“劳烦姐姐帮奴婢指指,哪些是玉主子的膳食!”
轻言细语,故作低姿,沈眉学着古人口吻朝烹饪厨娘耳语。
待顺利取来餐食后,她片刻未耽搁径直转身。要知道宋代可没有保温桶,等会饭菜凉了,又得折腾。
何况赵府家规森严,伺候完各自主子,做奴婢的才能进食。
未免临时差遣,宅院里的下人们都是互相轮换着如厕,就寝。唯有流芳斋,如今一主一仆,偶尔想偷懒小憩也寻不到空儿。
刚行至绣楼内室,沈眉便听到细弱蚊盯地咳嗽声,她皱起眉头,忙加快脚步来卧榻旁扶玉夫人起身。
眼瞧着这病西施的模样,无论如何沈眉都无法将其与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再者同为女子,百转心思已然知晓。想来如玉本就孱弱,如春陨命,翠儿重伤只怕令她心肺巨创。
试问一个无权无势,任人欺压的苦命女子,又能与义庄尸体失窃牵上关系?
暂且将疑点搁置,当务之急先得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