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这是怎么了?”
谭依晓抱着一大摞书,一踏进教舍就看到了气呼呼的白弯弯,悄声问春芽。
春芽看了看周围的同窗,都在窃窃私语,无奈道:“弯弯今日来了癸水,院服弄脏了,然后谢明珠……”
“真是过分!”
谭依晓自觉比白弯弯大两岁,坐到她身边安慰道:“弯弯,这癸水,只要是身体正常的女子都会来的,没什么可耻的。”
白弯弯噗地笑出声:“春芽没跟你讲我怎么怼回去的吗?”
“我啊,只是觉得,大家真的被束缚太久了。”
谭依晓懂她的意思,叹气道:“慢慢来嘛,我娘以前也跟我说月事期间切不可出门,还是我爹说这纯属胡闹,我才得以自由呢!”
白弯弯眨眨眼:“那还是有正常人嘛!”
“……感觉我娘被骂了。”
“抱歉……”
“哈哈哈哈哈哈”,春芽被两人的沉默逗笑了,白弯弯和谭依晓也都憋不住乐了:抱歉,娘(谭夫人)。
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楚香听着隔壁同窗对白弯弯的议论,忍不住出声道:“她有说错什么吗?正是因为诸如此类种种荒谬的言论,女子才被禁锢于后宅,才低人一等,如今朝廷让我们得以入太学,未来更是能够出仕,你们还在自我贬低,回去嫁人算了。”
隔壁说白弯弯不知羞耻的女学生瞬间羞红了脸,嗫嚅道:“我也没说女子低人一等……”
白弯弯看过去:“得了吧,你这么想就已经默认了,但我也不想说你什么,毕竟你读书也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吧。”
她还真说中了,那个女学生的爹娘一向是这么给她说的:“进了太学那身价就不一样了,以后只有高嫁的份儿!”
很多女学子或多或少都有接收这种信息,一下子整个地二堂的学子都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有位同窗鼓起勇气:“这种想法有什么错吗?”
白弯弯叹口气:“没错,我不觉得有错,女子有更高的择偶标准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这不应该成为你们的全部,婚嫁只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以前是没有办法,但是现在我们女子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们,不想去看看那被男子占领已久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至于癸水不祥的说法,我还是那几句话,没有什么不祥,请别歧视它,接纳我们自己。”
春芽看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终于松了口气:“对啊,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交流的,不管是学问还是其他话题,我们都是同窗,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但不要背后诋毁。”
谭依晓也努力提高音量:“我们应该体谅来月事的同窗,而不是嘲笑她,嫌弃她,你们也一定希望在身体难受的时候被理解吧。”
白弯弯和春芽欣慰地看着没有结巴的谭依晓:晓晓真的成长了!
就在毓秀斋地二堂的同窗们开始了第一次和谐交流的时候,赵佳仪急匆匆地跑到地二堂门口,大声道:“弯弯,你们快出来,韫玉斋那边打起来了!”
“啊?”
白弯弯等人着急地跑出去,赵佳仪这么急肯定是董是他们!
韫玉斋廊下,学子们闹哄哄地围成一圈,显然是看着热闹。
“揍他,对,让他嘴贱!”
谭依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呼道:“是董是!”
齐百川没有在包围圈里面,而是在一边守着入口,避免有人去教习那边通风报信。
“你们怎么来了?休息时间快到了吧?”
齐百川竟是隐隐拦住了白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