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空气,舒服……
一睁眼,和一张褐金色眼眸的俊脸直直对上,心脏顿时漏了半拍。
“啊!!”
月守御本来是看月施难受,纠结要不要把她从被子里救出来。
这一嗓子,把他劝退了两步远。
但月大卫长是出了名的喜行不于色,暗自用内力缓了缓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膜,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喝茶。
月守御怎么会在她房里?
还贴的那么近?!
惊吓平息之后,脖颈的隐隐作痛让月施的记忆慢慢复苏——
她突然被月守御掐住脖子,质问她的身份,然后她情绪大喜大悲,身体出现异样,就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什么就一概不知了……
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想着,月施就准备掀开被子起身,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被子是反着盖的,拉开一点被角,慢慢往下看,清凉无比,连件肚兜都没有……
“啊!!”
瞥见月施的一系列举动,预测了大概可能的情况,月守御已提早用内力护住双耳,这才避免耳膜再次受创。
“刚…刚刚,我…我们……”
月施赶忙将拉开的被子捂好,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出声。
“放心,殿下只是晕过去了,无事发生。”
知道月施的意思,月守御给她安了颗定心丸。
教养嬷嬷说过,女子第一次都会有些疼痛不适,现在她全身并无异样,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
但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她怎么会光溜溜地被蒙在被子里……
大悲大喜属于情绪激动,难不成……
月施扫视了寝房四周,终于在床脚的地板上发现了类似衣物布料碎片的东西。
“月卫长,本宫昏迷多久了?”
“两个时辰左右。”
没错了,她竟然当着月守御的面,变回了本体。
月守御本来就怀疑她不是真的月施,如今发现她不是人类,应该更加肯定了吧。
可是他现在很平静,也没有趁她昏迷之际杀了她,眼中的情绪复杂到看不懂,但已没了杀气。
月施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
“月卫长,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吧,本宫知无不言。”
终究,还是到了瞒不住的这天。
如果月守御不相信她,还是想杀她的话,她不会再被情绪左右,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
没了男欢女爱,她还有亲人朋友需要守护,还有大仇未报,还有责任没有承担,还不能死。
“关于杏仁羹,你知道些什么,不许隐瞒一个字。”
见月施面露正色,月守御放下茶杯,施施然走到床边,身体的阴影将月施笼罩其中。
平日的恭顺谦卑荡然无存,月守御眼神深沉锋利,是月施不曾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压迫感。
“皇兄英年早逝,母后很是疼爱你我,她最拿手的便是杏仁羹,常常做给我们吃。后来母后去了,我整日哭闹,不肯用膳,你便学了杏仁羹做给我吃,味道和母后做的一模一样,我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后来你我疏远,我便戒了这口,不再碰了……”
月施不再叫月卫长,也不自称本宫了,以“你我”直叙,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亲密时光。
记忆里,月守御是不善庖厨的,也不知是暗地里学了多久,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做出和母后一模一样的味道。
一尝到那杏仁羹,月施就能想起母后,想起他们的小时候,又暖又痛。
前世受仁妃歪曲教导,觉得和月守御一介宦官阉臣有共度的岁月有些耻辱,加之有意回避母后离世的悲痛,月施便严令饮食中不得出现杏仁羹。
现在想来,她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坚强,那般心智成熟。
因为她的懦弱和所谓的帝女尊严,竟然选择去忽略母后和月守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