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将香包系在白清颜的腰带上,替她整理好仪容后,盖上了红纱的流苏盖头。
两条红绸,从两座宫殿铺出,赫连婉的到宫门就没了。
而白清颜的红绸,一直蔓延到都城的街上。
两人在宫门相遇,隔着薄纱盖头,赫连婉隐约看见了白清颜腰间的香包,嘴角勾起得意又诡毒的笑容,连上轿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白清颜见赫连婉先钻进喜轿,在衣袖的遮掩下,迅速将香包解下,交给了身边的苏眉。
苏眉抚着白清颜上了轿子,趁喜娘颂着祝福词的时候,点了火柴将香包烧了,把灰烬扫到一旁的花坛里。
满眼都是惹人的大红,在噼里啪啦的爆竹锣鼓声,无人留意到这一小片火光。
按照规矩,两支队伍分别去了白王府和镇国大将军府,拜别父母族亲。
随后,喜轿会一直抬到都城城门,令莫亲王和风嘉宇的迎亲队伍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刚刚在白王府拜别的时候,白清颜就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头脑发热、口干舌燥、脚步有些虚浮,好像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别人身上窜。
刻入骨子的教养气性,让白清颜咬着舌尖,支撑着回了轿子,死死掐住手心,才勉强保持清醒。
前往辰安国的路途遥远,送亲队伍会停留休息几次。
“小姐,四周人都屏退了,奴婢扶您下来休息会儿吧。”
苏眉靠近轿门,等待了一阵,都不见白清颜回应。
小姐不会这样的……
察觉到不对,苏眉赶忙掀开轿帘,只见白清颜浑身颤栗地靠在角落,似乎很是难受。
“小姐,你怎么了?!”
苏眉从小就伺候白清颜,一看就知白清颜绝不是普通的身体不舒服。
“苏…苏眉,多给我几条…丝帕,然后出去……别让任何人进…进来……”
白清颜浑身燥热,像有数万条小虫子爬,极力压制着想要破轿而出的冲动,艰难地出声,气若游丝,还带着点怪异。
苏眉从未见过一身风骨的白清颜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慌张地掏出身上备用的三四条丝帕,递了进去,然后退出来,守在轿子门口。
苏眉见轿帘放下,才松开一直紧紧拽住的手,她自己的丝帕早就沾满了掌心的血迹,被指甲撕得破烂。
拿一条丝帕塞进自己嘴里,一条蒙住双眼,两手各抓一条,试图硬抗过体内的难受。
白清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深闺,有头脑有风骨,却对世间的腌臜事了解得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应是中了毒,而这毒不能见人,见人就想扑。
许久,嘴里的丝帕咬破了,手上的抓烂了,体内的毒性反倒愈发凶猛,好几次白清颜若不是扣住椅子,都差点冲出轿去。
苏眉见等了这么长时间,周围背过身静候的官兵都在好奇地交头接耳了,实在不放心,违背白清颜的命令,钻入轿中查看。
谁知,白清颜的头盖早就丢在了座椅上,满头大汗,面色红的不正常,紧皱着眉头,唇边双手都是血迹,似乎已经陷入了意识不清。
“小姐!”
苏眉大惊失色,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马不停蹄地冲到队伍最前端,向同样等待白清颜下车的风嘉宇求救。
“三皇子殿下!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