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着圣妩对于他的离开丝毫没有波动，让他心口一揪。

尤其是这一次的历练之后，他深深产生了一个怀疑，圣妩，真的在意他们这些弟子么？还是只是因为她修的是无情道，对于谁都这般冰冷无情惯了，不善表达什么。

闻言，除了圣妩以外的所有人的眉梢狠狠一拧，皆是第一反应不相信他的话。

落八面色一沉：“大师兄，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落七更是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震颤，“大师兄，不是你说的，修仙之路生死难测，师尊越是对我们历练艰难，便越是对我们器重，以后我们走的路也能更远的么，你现在说你害怕了，那你这半年对我们所有人的严苛和保护都是什么？！那我们这一次对你的相救也只是让你觉得负重是么！”

就连花凌酒也是眸色透着讶然，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为什么，御尘冥不是要攻略师尊的么，怎么现在要突然离开。

而怀瑾在人群之中，默默看了眼圣妩，她刚才的结界之中对御尘冥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前世想尽办法得到圣妩喜欢的御尘冥就这么决定离开。

还是，这是他的欲擒故纵？

御尘冥对面其余师弟的责问，他沉默着，深深看了眼所有人，然后从地上起身，朝着所有人拱手深深鞠下一弓。

“承蒙各位师弟师妹当日的舍命相救，师兄铭记在心，可是人各有志，我已心不在此，想要去领悟其他的道。”

御尘冥眸子低垂着，脑海中是那晚所有人救他而白衣染血的刺眼画面，鹰眸不由得一颤，心口五味杂陈，顿了顿，他继续冷声。

“所以，落一在此对你们有歉，日后相见若有需要，我必出手。”这里他还是自称“落一”，显然还是以大师兄的名义。

再起身抬眼时，他眸子里的神色已经完全遮掩，不然其余人瞧出一分一毫的情愫。

“混蛋！”

他这话落的瞬间，落七直接上前揪住御尘冥的领口，少年红着眼厉声质问他。

“你以为我们那天救你就只是为了你以后帮我们一把！明明我们所有人之中最刻苦最有道心的是你！也是你让我们所有人相信缥缈山虽修无情道却有同门同心，你一句人各有志就要离开我们，离开我们在缥缈山时十一个人拜在桃林下永不背叛的誓言！”

“既然你想去领悟其他的道，当初拜师那晚师尊给第二次机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立刻退出！你现在跟我们说你想要离开了，你当缥缈山仙门是什么，你当那晚我们所有人不惜一切救你又是什么！”

他激颤嘶哑的嗓音几乎要震动所有人的耳膜。

不怪他如此激动，在最纯真赤诚的年纪，本就相处了半年的少年们经历过一次重大的生死相救后，那份浓郁的同门之情又岂是比兄弟之情弱的。

而今御尘冥一句人各有志，他想修其他的道，这句话在众人听来何尝不是一句背叛之言。

尤其所有人为了救他，身受重伤之后躺在床上半年刚苏醒，一听见的不是劫后余生的欢愉，而是即将分别的刺心之话。

谁能平静，又如何平静接受。

其余少年听着落七的话，几乎是他们心中的悲悯怒气，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水润着，同样握着拳难以接受地看着御尘冥。

而圣妩就这么看着，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