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衡?”那声音疑惑问道,“冥府阴阳道修道者没有这个名字!”
闻言,薄玉衡犹豫片刻,回道:“我......并未拜阴司。”
“未拜阴司,擅自修炼,乃冥府不容!且来吾处回话!”那声音明显有些怒意,话音刚落,界碑上的红字开始旋转,逐渐与周围的界碑形成黑色旋涡。
薄玉衡看着界碑的双眼只感到一阵阵模糊,头脑也止不住发昏,随后眼前变得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他感觉自己被黑色的旋涡包裹卷入......
薄玉衡的意识像是被封锁在一个漆黑的无边匣子中,睁眼所见一片虚无,脚下没有实地,伸手也同样触不到任何实物。
渐渐地,他感到头不再晕眩,眼前逐渐有光亮起,那光深红色,在这虚无之中仿佛是唯一的出口。但他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步一步向光源而去。
走进深红光之中,光线刺激陡然剧烈,薄玉衡下意识闭上眼睛,只觉得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而身体仍是向更深处走去。
穿过红光,眼前的刺目光芒消失,身体也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睁开眼。
眼前赫然是一座暗红色的官堂,辽阔地好似没有边际,两边各站着一列鬼兵,身穿银色薄铠甲,忧手执拖地长刃,个个面色惨白、眼窝空洞,此时齐齐扭头看向薄玉衡,场面阴森诡异。
两排鬼兵排列的尽头处,正中间上方有一王座,座前是一张桌案,案上摆一本翻开的书册。
王座之上的人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粗眉微蹙横在眼窝之上,那人双眼微眯,一张厚唇紧闭,其下是大把的白色长须,一副浩气凛然之色。
薄玉衡心下大惊,不知这是冥府何处,这堂上的王座明明离他看着像十万八千里远,两侧的鬼兵队列根本看不到尽头,可他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上头端坐着的人的脸、清楚地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
“堂下薄玉衡!瞒报冥府而入阴阳道,未转十世,今汝自取受罚,吾跂踵山城隍,饶你罪过,将你转交十殿阎王!”王座之上的人嘴未张合,如雷霆轰鸣般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进薄玉衡的耳朵里。
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座上端坐的便是跂踵山地界的城隍爷,城隍爷的神识竟附在广源村的界碑上!难怪人身羊角神让他将殁力注入界碑,原来是让冥府发现他的身份,如此一来,便能顺利进入冥府。
这的确是他唯一的办法。
只是,城隍现在要将他押给十殿阎王。他记得昨日战败后,五方鬼帝说过要将那些阴魂交给各大阎王,这倒是正合他心意,到时他得想办法找到那些阴魂。
这般想着,薄玉衡看见从王座方向飘来两名鬼兵,这两名鬼兵穿着与两边排列的鬼兵不同,对比起来,这两名鬼兵的地位较高,他们身着银白色重铠,在暗红的官堂内依然反射亮白的寒光,除了右手所执的长刃外,腰间还佩有一把软剑,剑柄带扣,其上刻有彼岸花形。
两名鬼兵没几秒便到了薄玉衡身前,一左一右将他凭空架起,朝着王座而去。
两边的景象迅速倒退,转眼便前进了千米有余。随后,两位鬼兵陡然停下,但是并没有放开薄玉衡。
说来奇怪,刚才前行了几千米,可看官堂正中间的王座依旧是遥不可及,城隍的那张脸依旧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