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婆自己,那人早就转世投胎去,物是人非了。
十个小时后,泰山王便遣阴兵将薄玉衡吊上来。薄玉衡半阖着眼,双脚已经血肉模糊,新甲还未完全长好,似乎顾忌疼痛蔓延,薄玉衡只小口呼吸着,胸口起伏微弱。
看到此景,银爻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用神力替薄玉衡疗伤,却被孟婆拦下。
“神使别急,劫,得自己渡才好。”可别步了她的后尘。
薄玉衡又被遣去第八殿都市王。都市王司管在世不孝、违逆父母,薄玉衡并未犯此罪行,又遣去第九殿平等王。
平等王司管杀人放火、违逆律法者,如此一来,又被打入平等王的第十一层磨心小地狱,受针锥磨心刑罚五时。
终于到了第十殿轮转王。轮转王薛礼坐在六座桥前,阴兵将薄玉衡带至轮转王近前。
薛礼用手指在薄玉衡眉心处轻点,半晌后,却是紧锁双眉,睁开眼朝银爻和孟婆看来。
只见薛礼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指收回,随后便记了薄玉衡的名字在面前的簿册上。
银爻见此有些急了,轮转王判定魂魄的善恶并登名造册,以此决定投胎转世的身份、性别甚至是物种。
这次孟婆倒是没有再拦,银爻飞身上前,直接握住薛礼手上的墨笔。薛礼一惊,抬眼看向面前的神使,她笑眯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修阴阳道,不转身,是我门下的,带他来拜阴司。”
“拜阴司?!”薛礼有些震惊,也不知道这位神使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神使是不是弄错了,拜阴司,犯不上走阎王十殿啊,直接上报地界城隍,再......”
银爻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面上笑意有些淡去,看得薛礼不敢再言。
但职责总是要尽的,只是薛礼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逐渐低垂看着桌案上的簿册:“再......拜判官就好......”
“总之,他的名字不必写在上面。”说完,银爻放开了握笔的手,回身将坐在地上的薄玉衡用力拉起。
薄玉衡脚上十指鲜血淋漓,在银爻搀扶下站都站不稳,他手环住银爻的双肩,身子大半的重量都靠在银爻身上。
他受刑将近二十五个小时,在人间来说便是一夜没合眼了,又受这么中的刑罚,此刻还有意识能说话已经很好了。
“你......怎么......来了?”薄玉衡气息不稳,说话间隙都忍不住喘息。
“我可怕你死在这里!”银爻有些气闷,尊重他的选择是一方面,但气他不找她一起来冥府又是另一方面,只不过,这气中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受这么重的刑罚,心疼他从秦朝独自走过两千两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