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这次连眉眼都没抬,只淡淡地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轻笑声中似乎有几分讥诮。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明明愚蠢却要装得聪慧,一种是明明聪慧却要让人觉得他很蠢笨。”
他没正面回答李玉宽的疑问,可李玉宽就是直觉知道,眼前这黑袍男子便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且是本朝最为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
段灼。
那么段灼的话,便是在针对他。
他此话是何意?
李玉宽向来自诩聪慧,就连他父亲很多时候都要寻他的意见方能行事,他不可能是装聪明也不至于扮蠢。
他有些不服:“段指挥使这是何意。”
段灼从鼻息间轻哼了声:“你比我想象中聪慧了一点,却又比我期待的愚笨了许多。”
“你!”
李玉宽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了站在他面前,肆意的被嬉笑凌辱,从没人说他愚笨,他这辈子都没如此难堪过。
更何况还是当着沈归荑的面,他恨不得此刻便提刀将他的头颅砍下。可事实是,他的手骨被段灼捏伤了,袖箭定然是扣不准的,且以他的武艺绝不是段灼的对手。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只能强装镇定地道:“不知此言何讲。”
“能猜到我是谁不算愚笨,直接说出我是谁,又太过鲁莽愚蠢。”
他在来太原之前,就听说总兵府有个叫李玉宽的,是个难缠的对手,不料见过后不过尔尔。
总结来说,这便是个眼高于顶又喜欢自作聪明的蠢蛋。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说给李玉宽听,而是收回了目光,懒得再陪他耗费时间,将沈归荑抱上了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至于哑妹和陈卓等人,他也都留给了紧随其后的陈嘉述处理。
李玉宽眼睁睁看着段灼带着沈归荑驾马离开,彻底消失在了山径之中,他憋着的怒火终于能够宣泄出来。
他取下腰间的佩刀,直直地插进了那跪地求饶的地痞胸口,鲜血瞬间飞溅而出,他却依旧愤怒无比。
这些人都听见了,听见了段灼是如何讥讽他的。
这种被人肆意羞辱的感觉,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李玉宽将佩刀拔出,再次面无表情地插进了另一个地痞的胸口,脸上也沾上了些许血珠,让他看着面目狰狞又凶狠。
段灼。他李玉宽,绝不会放过此人,他要让太原变成他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