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宽抬了抬手,让屋内的婢女都下去,而后伸手搭在了被褥的边沿,一点点往下掀开。
女子姣好的容颜随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小巧秀气的鼻子,粉嫩水润的唇瓣,无一不彰显她的美艳。
许是迷药的时间也恰好到了,女子也睁开了眼,那是双极为动人的眼眸,瞳色透着些许浅浅的琥珀色。
可李玉宽的脸色却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蓦地阴沉了下来。
两人皆是一愣,同时开口道:“你是何人?”
“李公子,你怎么在这。”
眼前女子长得也很精致漂亮,可怎么看都与沈归荑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我,我叫慧娘,与李公子有过几面之缘,公子贵人多忘事,许是将我给忘了。”
慧娘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个模糊的样子,好似是之前王逸章总是约他们去勾栏琴苑听曲时,总会点的一个女娘。
说的好听些是王逸章的红粉知己,说的不好听便是他的外室姘头。
他额头的青筋直跳,猛地从床榻上站起,犹如困兽一般在屋内四处转着圈:“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把慧娘也问得一懵,她还想问自己怎么会在这!
她是王逸章的红粉知己,两人维持着人尽皆知的关系,王逸章总说会将她赎身,纳她为妾,只是忌惮家中有个县主妻子的关系,一直推脱具体的期限。
直到他离开太原进京,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既惊喜又忐忑,每日都在等他回来。
前日她听说有人见到了王逸章,这才寻着人来打听,一路寻到了那个小院,只是没能见到王逸章,而是碰到了一伙身着劲装的官爷。
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看见了李玉宽。
“李公子,你可见过王四公子……”
“滚,给我滚。”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李玉宽便暴跳如雷地疯魔起来,他将榻边的桌案全都扫到了地上。
慧娘害怕地钻出了被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只是她刚到门边,就看见了与先前碰上过的那些人同样打扮的官爷。
且领头那人,比所有人看着都要肃穆阴冷,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颀长,他长相不凡,比她此生所见的男子都要俊朗得多。
他身侧还跟着同样穿着打扮的几个人,而护院们就在他们不远处看着,甚至不敢靠近。
她瞪圆了眼,想到自己突然就失去意识,又出现在此处,害怕他们会对她下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
不想他们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朝内走去。
李玉宽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慧娘又回来了,很是不耐地道:“不是让你滚了吗……”
他刚侧身仰起头,就对上了段灼那双锋利的眼眸。
两人虽然有过多次交锋,但这是第二回见面,光是被他那冷厉的目光盯着,李玉宽便感觉手掌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你,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话音刚落下,李玉宽就明白过来了,他自以为是的调虎离山,实则是引狼入室。
段灼应当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遭,竟然提前就部署好了一切,那他到底是何时发现的。
他自诩自己是太原最聪慧的人,很难接受有人不仅将他的心思摸透,还反过来算计他。
李玉宽的手掌紧紧地攥握,此刻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得承认自己又输了的事实。
“此番我李玉宽认栽,此处乃我私人别院,若无其他事,还请段指挥使回吧。”
不想段灼却面无表情地淡声道:“拿下。”
李玉宽猛地睁圆了眼:“你敢。”
段灼眉峰轻抬,依旧是神色不变,只加重了那两个字:“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