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唯州想要感谢她,可她却只挥了挥手,又娴熟地带着伙计们上路了,他只来得及看清她镖车上的名号。
直到前阵子听说酒楼掌柜的胞弟便是开镖局的,他家有个适婚的姑娘叫方知夏。
“你若是想,我可以教你识字,我们家是开布庄的,不需要人会针线活。至于弱女子,倒是我更需要你保护。”
赵唯州说起这些事,并不会觉得羞赧,反而还有几分坦然与直爽,让方知夏生不出厌恶来。
“可,可我……”
“不用急着下定论,我也不是要求个答案,只是想告诉你,今日在佛前我许的愿灵验了。”
“什么?”
“见到你。”
“我,我没有想象的那般好,那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值当记这么久的。”
“但你与我往日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够了。”
方知夏还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表露过喜欢,她彻底地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后脑子一片空白地跑了回去,甚至连最后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归荑边听五官也跟着乱飞,虽然没有亲眼瞧见,可从她三两句话中,还是能感觉到赵唯州是认真的。
她就差咬着手指说好甜了,当初她就觉得赵唯州比那个文清徐要看着顺眼,总感觉他看方知夏的眼神也更加柔和。
那会还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想到是真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方知夏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尤其是方才迎面看到陈卓,她以为自己不会伤心了的,可见着他依旧会忍不住眼睛亮起。
“我不知道。伯母说他很适合成亲,人品与能力都是同龄人中拔尖的,且他也不在意我不识字,不要求我会琴棋书画,但……”
“但我一点都不好,不值得有人这么喜欢。”
沈归荑其实有些察觉到了她和陈卓间的小猫腻,她又不是瞎子,这两个豆蔻年纪的少年在眼前,怎么会不把他们往一起想呢。
她伸手拉着方知夏坐下,看了眼不远处的赵唯州,今日也是他一路送她回来的。
他穿着湛蓝色的长袍,陈卓与他并肩而立,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赵唯州比陈卓要矮半指的长短,也不如陈卓意气风发,甚至没有他长得俊朗,可他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落在方知夏身上。
那日她的帷帽拿掉,几乎所有人的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包括那个文清徐,只有赵唯州很是礼貌地看了眼,就撇开了眼。
这也是沈归荑当初觉得这个人品性不会太差的原因。
陈卓很好,但他的性子不稳定,还有些像没长大的孩子,他和方知夏或许有本能的互相吸引,但不代表那就是爱情。
方知夏看似很坚韧很勇敢,可她需要的不是伙伴,而是需要一个能让她安心,给她自信的人。
很显然,现在的陈卓还做不到这些,他自己都还不够成熟。
“不,你很好,只是一直没遇见适合你的人。”
方知夏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陈卓,她的手指轻轻搅动了下:“我,我不知道。”
“试一试,给赵唯州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别急着拒绝他,可以先接触接触,就当认识了一个挚友,像他说得那般,莫要有太大的压力。”
她缓缓地点了下头,略带艳羡地道:“阿姊,我好羡慕你与段大人,能够心意相通如此恩爱。”
沈归荑摇晃了下脑袋,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眼前也浮现出她挽着段灼的手,像其他人炫耀的画面。
最近她后脑上的伤时常疼得厉害,有时候还会突然地记起一些幼年时的事情。
想来再过不久,她就能恢复记忆了吧……
之前她就有误以为自己要记起来过,还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夫君。以免让他空欢喜一场,还是等彻底恢复了,再给他一个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