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起身,准备去屏风后浇冷水,便有只柔软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毫不夸张的说,段灼整个人瞬间一颤,脑子险些一片空白。
他的呼吸不受控地加重,吹拂出的气息都是烫人的,双眼更是黯得吓人。
“蛮蛮,不,不必的……”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之前全是段灼引导着她,可一想到那次段灼都能为她用嘴,做到那个地步,她不过是用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的脸有些发烫,好在屋内很暗,给了勇气,她舔了舔下唇,轻柔地嘘了一声。
而后动作生疏地握住他的手。
段灼紧闭着眼,咬着牙关,但一想到是身后的人是谁,额头就忍不住地冒汗,人也跟着发烫。
沈归荑感受着他的反应,双眼微微睁大,这有些超过她的想象了。
“蛮蛮,蛮蛮。”
段灼喊着她的小名,声音低哑又缠绵,听得人心跳不止,他是在为她而失控,为她而欢愉,便像是给了她鼓励,她也跟着有些情动。
就在她有些疲惫之时,他蓦地转过身来,用力地吻住了她,手指更是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衣襟,轻轻地抚摸着。
直到她的眼角溢出一抹泪痕,才彻底地软在他的怀里。
真的是太累了,她想不通,为何之前段灼可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她却每回都如此疲惫!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段灼才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蛮蛮好厉害。”
这夸人的话,就像是在夸三岁的孩童似的,让她本就通红的脸颊愈发发烫。
而段灼也不等她回应,便动作轻缓地掀开被褥翻身下榻。
她则瘫软在榻上,虚脱了般地望着床幔,认真开始思考起来,还剩下的八个月,两人是不是得分房睡才好。
要一直这样,她也有些吃不消!
可她又舍不得与他分开,在这之前,她见惯了皇后守着宫殿等皇帝来的日子,总觉得情爱之事不靠谱,男子再情深也会三心二意。
三妻四妾在达官显贵间更是普遍,就连她爹娘算是夫妻和睦了,但爹爹也有通房,还是娘亲为他抬的。
她从未想过会自己会如此幸运,遇见待她一心一意之人,越是难得,就越是弥足珍贵,更舍不得他委屈自己。
刚这般想着,就听见脚步声很快又回来了,她方才还在猜他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去沐浴了。
毕竟往日同房后,他都会习惯性地沐浴。
不想一抬头,就见他端了个盆子,坐在了她的榻前。
细软的帕子浸湿了温水,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手指,那耐心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擦拭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点亮了榻前的烛火,微亮的烛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笼上了层柔和的光。
有一瞬间,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沈归荑从不知道自己是这般感性的人,这短短的几个月,她像是把过往十多年的眼泪都流完了。
但这并不是伤心的泪,而是欢喜快活的。
段灼耐心地给她擦拭完手上的痕迹,又给她换了身衣裳和被褥,才重新翻身上榻。
不等他躺好,那个眼眶红红的人,已经一点一点挪过去双手缠上了他。
段灼忍不住低笑出声:“不怕了?”
沈归荑才不怕被他打趣呢,能如此温柔替她擦手的人,又怎么会弄疼她与孩儿呢。
她努了努嘴,寻了个舒服得姿势,枕在他怀中。
“夫君,我此生最不后悔的事,便是嫁给了你。”
她当初是有机会抗旨的,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嫁给不愿嫁的人。
她很庆幸,那次给了自己机会,去卫署找了他。
更是庆幸自己坠马失忆,才能与他解开了误会。
“我也是。”
能娶到她,是他被神明唯一眷顾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