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很喜欢皇后,总觉得她很温柔,气度更是雍容,最重要的是皇后待她也特别好。
不仅每次进宫都会赏赐东西,还会仔细地记得她喜欢吃的点心。
再名贵的东西她都见过,并不觉得稀奇,奇得是这份心思。
出发那日一早,她便在府外等着宫内的马车前来。
不想来得是二皇子。
“堂姊,快上来吧,母后与父皇一道,特派我来接你。”
或许是爱屋及乌,他也确实被皇后教导得很好,沈归荑对这个二堂弟的印象也不错。
这趟是去秋围,她带得都是方便骑马的衣裤,今日穿得亦是火红的骑装,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多了几分飒爽令人眼前一亮,连二皇子都没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一上马车就在左顾右盼:“大堂姊呢?”
“大堂姊陪着皇祖母呢,咱们也快些追上大部队吧。”
除了这个,她最关心地便是:“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骑马?”
她都一个多月没骑马了,再不骑,她都要变木头人了。
二皇子哭笑不得:“堂姊且再等等,等我们出了城便能骑马了。”
沈归荑只得耐着性子等,他们的马车跑得快,转眼就看见了长龙一般的队伍。
沈归荑掀开布帘朝外看,一眼竟是看不到尾巴,此番出行果真是大动作。
“外面风沙大,堂姊小心着凉。”
“无妨,车内闷得慌,我透透气。”
平日二皇子都要跟着先生读书或是学骑射,她虽时常进宫,但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连带想找他打听段灼的事都没机会,现下没有外人在正是个好机会。
沈归荑也不放下帘子,只左右地打量,而后状若无意地道:“对了,二弟弟,上回碰见那个你的伴读,不是说骑术不错嘛,他今儿可会来?”
二皇子还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段灼。
“堂姊说的可是段家兄长,他前些日子刚了结了个大案,那日是进宫给父皇复命的,最近好似又出京去了。”
沈归荑眨了眨眼,好奇地道:“什么大案?”
“堂姊没听说嘛,京中都传遍了,京兆尹包庇妻弟,其妻弟强抢民女,霸占人家的田庄,害得那家五口人皆被害死。而他短短三年,便利用京兆尹的名头,在外收刮民脂明,足足有百万两。”
沈归荑蓦地想到那日捉拿段灼的,好似便打着京兆尹的名头。
原来他是在查案,想来是查到了与那人有关的证据,这才险些被杀人灭口,好在他逃出来了。
想到那日他身上的伤,不免有些气闷,那人是不怕疼的嘛?
那么深的伤口,居然半点都不休息,破完案子又急匆匆出京去了。
一时有些遗憾,这趟怕是也见不着他了,一时又有些心疼,这锦衣卫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堂姊怎么好似有些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想骑马了。”
二皇子见已经出京了,这会路面开阔,也有不少人下去骑马的,便点了点头:“堂姊若是想骑,我这便让人安排。”
“不必了,我自己有马。”
说着她让车夫停下,那边侍卫将她的马驹牵了过来。
那是匹通体红色唯有尾巴是黑的马儿,一看便是宝马良驹,沈归荑喊了声赤云,侍卫松开了缰绳,那马儿就很有灵性地朝她跑来。
她单手拉着缰绳,竟是没下马车就翻身攀上了马背。
双腿一夹马腹,那赤红色的马儿就如一道闪电飞驰而出。
很快周围的人都被她甩在了后头,她听着风在耳畔呼啸的声音,多日来的郁结,总算舒坦了些。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期待很喜欢的事情,这会却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是因为那个人不会来了嘛……
沈归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另一阵马蹄声响起,有个不输她速度的马儿追了上来。
她回头看去,就见飞扬的尘土之中,有匹通体乌黑发亮唯有四蹄雪白的烈驹,踏着碎石飞草朝她奔来。
而马上之人,身穿飞鱼服手握绣春刀,背脊挺拔端坐在烈驹之上,明明骄阳似火,他周身却有股生人勿近的冷厉。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