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母手里的锅铲“啪”的掉到地上,她哆哆嗦嗦地从南义阳手里抢过钱和信,来来回回摩挲了良久,泪眼婆娑道:
“傻孩子,咋给我们这么多钱呢!”
“义阳啊,乔乔在外面也不容易,这钱咱不能要,你快去邮局给她退回去吧!啊!”
南义阳颤抖地指了指信纸,将信里的意思说给她听:
“乔乔让我们收着,退回去她会生气的。”
“那行,那这钱咱们先存着,以后给她当嫁妆。”
南母推了南义阳一把,语气急切:“走走走,咱们拿着钱去村里逛一圈,我看以后哪个长舌妇还敢嚼我女儿闲话!”
她换上上次去广市时南乔给她买的新衣服新鞋子,又认认真真梳头打扮了番,让南义阳也换了衣服,把铜锣带上。
两人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杀往王大婶家。
此时正值中午,千水沟村民都收工在家吃饭休息。
村东头坐落着两间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风一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塌似的。
东西两边墙壁用十几根木桩勉强撑着,木门敞开,一个长得黢黑的中年妇人手捧海碗大大咧咧走出来,朝门口的枣树下吐了口痰。
正打算回屋里夹菜,却被不远处震耳欲聋的敲锣声吸引。
“咚——咚——咚——”
王大婶好奇地端着海碗往外走了几步,不用踮脚,就看到南义阳夫妇杀气腾腾地朝她家走来。
她又朝地上啐了口痰,筷子塞到碗下,腾出来一只手叉腰,讥讽地大喊道:
“喂!你们快过来看啊!南义阳那两口子是不是疯了,不就一套破衣服嘛,都说了几百回了,用得着敲锣打鼓吗?
南乔要是真好,三年了,怎么不见她给你们捎过一分钱啊?”
乡下几乎没有娱乐活动,轰轰烈烈的铜锣声早就吸引了不少附近八卦的村民。
他们都边扒拉着饭边好奇地跟在两人后面,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这两口今天怎么了?平常都低调的很。
锣敲得这么响,该不会是南方当班长了吧?”
“班长?怎么可能,南方才去部队不到两个月。听老南说上个月的津贴打过来了。”
“多少钱?你还别说,南方还挺懂事的,不像他那个白眼狼女儿,费尽千辛万苦把她送进文工团,到头来一毛钱都看不到。”
“嗐,普通士兵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他们今年能把欠的债都还清就不错了。”
南义阳不理会身后的议论,径直拎着铜锣“铛铛铛”敲到王大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