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担心父亲往后余生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又担心手术的风险,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不知该作何抉择。
做这样的决定,对她而言,太难太难。
商量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众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肖蓉说话了。
“阿云,医生今天早上怎么说?”
“医生说复查的结果并不理想,病人自主吸收的效果不明显。”
肖蓉闻言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慕景深的手。
下一刻,她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说道:“这手术我们做!”
“妈!”
慕云,慕青,安玲几乎同时叫出了这个字。
“别激动,做这个决定,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肖蓉一抬手,示意众人听她说。
“我与你爸五十多年的夫妻,他的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他这一辈子,都是个要强的人。如果让他今后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躺着,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折磨。”
“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搏,赢了,证明他与我们的缘分还没尽,还能陪我们走一程。输了,他也能体面的离开。”
慕景深这人平日里就严肃认真,还有些古板。
这一辈子除了研究书法和教书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想干的事情。
平日里与儿子媳妇的关系也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可以说,整个慕家,也还有肖蓉最了解他,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肖蓉此话一出,众人的沉默了。
就连刚刚态度坚决的慕云,也有些松动。
如果这真的是父亲想要的,他似乎没有阻止的权利。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捆绑着父亲活受罪。
房间里足足安静了五分钟。
最终,慕云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肖蓉,无奈的道:“母亲,就依你说的。”
“我相信父亲一定能挺过来,他还没能和小妹说说话,肯定舍不得。”
慕云一松口,这件事基本也就定下了。
手术这种事,自然是宜早不宜迟,毕竟迟则生变。
于是他们做好决定之后,立马将这个决定告诉了江诗韵。
江诗韵当即表示她会尽快安排手术。
于是第二天的下午,慕景深的开颅手术开始了。
如今中国的医术虽然相较于之前有所提高,但与一些医学发达的国家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开颅手术在如今的年月,绝对称得上一场重量级的手术。
更不用说手术对象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当慕景深被推进了病房,慕家和余家的人都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而江岫白一直陪在余念之的身边,给与她无声的鼓励。
眼看着手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内心的焦急,也越来越强烈。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手术室内,医生和病人正在跟时间赛跑。
手术室外,等候的众人也在经受着一场心灵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