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骏铭回到卧房,谢惜文也没有睡着,她问:“儿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
谢惜文赶紧过来替夫君宽衣。“他去哪啦?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还不是怨今天下了雨!素日里,我们休息得早,根本没发现。听下人说啊,这小子在此时回来再正常不过,鬼混倒不像,怕都是在婉宁那儿。”
谢惜文听夫君如此说,没有立即接他的话。
她伺候高骏铭躺下,盖好被子,才缓缓地说:“我们高家一场轰轰烈烈的娶亲,虽说娶的不是婉宁,毕竟是两家联姻,高家门面也算过得去,并不算违背婚约。李婉英娶也就娶了,我们高家怎可随意休妻?这降为妾嘛,眼下也不是时候。不过,李家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婉宁这丫头,怪可怜的。自幼跟我们高家有着渊源,我们理应多照顾一下她,不如就让他娶了婉宁,收收心也好。”
“夫人,你怎么不明白呢?眼下不是你我同不同意,是婉宁不同意。也难怪啊!以她的出身,怎么肯委身来做妾?”
谢惜文在夫君身边躺了下来,往他身上靠了靠:“其实妾身也是中意婉宁当儿媳妇,别说子昂了,瞧着婉宁的小模样我就喜欢,这李婉英看着就不是善茬。这姐妹俩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婉英变化这么大。”
“夫人,你还向着他们说话呢。你这宝贝儿子啊,你我算是白养了,已经开始只听女人的话了。”
“老爷说的女人,怕也只有婉宁能管得住他了。”
“婉宁吹点枕头风,他呀,马上就跟着飞走了,还知道你我是谁!婉宁再时不时地撒个娇,你和我啊!在他心里早没影了。”
谢惜文用两只手臂撑起身子,看着夫君说:“好在婉宁很懂事。”
高骏铭瞥着她:“看来夫人是真的很中意婉宁呢。”
谢惜文再次侧身向着夫君躺了下来:“子昂跟婉英两个至今还分房睡呢。”
“分房就分房吧,年纪轻轻,干柴烈火。整出祸患来,这责任谁担着?”
“妾身知道夫君的意思,我也是为高家着想,高家也该添丁了。婉宁来了就不一样了。”
谢惜文为婉宁说了一车好话,也只是希望夫君能更好地接受婉宁。高骏铭当然明白她的意图,夫妇俩也承认这两个孩子能够成就一段好姻缘,但是在关乎婉宁地位这件大事上面,两人早已达成共识。
因为有萧飞燕知冷知热的陪伴,婉宁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睡得还算安稳。翌日,一大早婉宁就在萧飞燕和凝珠的陪同下,来到父亲和母亲的墓地。
她要将自己嫁到高家去的打算告知父母。父亲临终前,最担心此事,她若不说,总觉得父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来劝一劝父亲,她心里会好过一些。
三人在离李政航夫妇的坟墓还有好大一段距离时,婉宁就命萧飞燕和凝珠二人在此等候,她要一个人过去跟父母亲说说话。
两名丫鬟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而且作为下人,不方便去李家坟地打扰,于是远远地就站住了,只剩婉宁一个人过去。
她给父母带来了自己亲手做的精美食物,并恭敬地给他们上了三炷香。
坟前的杂草长得很茂盛,都说长在这里的“草”与“财”谐音,可婉宁丝毫不在乎钱财。父母亲也是明白她的,只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看着碧绿的青草,婉宁更有底气了。
她跪在李政航坟前,说:“父亲,您曾经告诫女儿不要嫁入侯门,可是子昂哥哥他真的很好。除了您和母亲之外,他是待婉宁最好的人了,是婉宁一生可以依靠的人。他也是您自幼看着长大的,他的人格、品性,您再清楚不过了。希望父亲您能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说完,给父亲磕了三个头。
婉宁似乎又想起什么来:“父亲,虽然眼下只能先到高家去做妾,不过高家答应会扶女儿为正妻。三年后,说不定还能还女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