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说:“师傅,您说得很对。我多么希望一切都回到小时候。”紧接着她又问,“我好久没来看先生了,您不会怪婉宁吧?”
“你说啥呢?我知道你家里发生了大事。”
“岂止是大事啊!”婉宁嘀咕道。
智阳一边沏茶,一边邀请两人坐下:“你们都站着说了半天话了,快请坐。”
三人都饮下一口清茶。
智阳眼睛专注地盯着眼前端得稳稳的茶杯,稍稍倾斜杯子,黏在杯壁上的一点点茶叶便沉入水底。
之后,他有些悲痛地说:“你们李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父亲离世,我都没能去送送他,就怕有人看见,会生出什么罪名来。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仍然令你父亲污名。你父亲死后的罪名一定是他人诬陷吧?”
“师傅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你父亲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还不至于如此。”智阳说,“不过我去过你父亲的墓了。”
“多谢师傅,父亲一定也感激有您这样一位似知己般的益友。”
小时候不懂,长大后的婉宁渐渐困惑,为何师傅终日深居山野,远离庙堂,却对朝廷上的事了若指掌?
“看你们的感情挺好的,我也挺欣慰的。”
“师傅,我们两天前还吵了一架呢。”
“哦?因为什么呢?”
“师傅,婉宁想去找到皇上给父亲讨回公道,可哥哥他不许。您说气不气人——”
高子昂立即打断她的话:“先生,您看婉宁多么天真!您说气不气人?”
两人当着智阳的面争论起来。
“我只是向皇上阐述父亲的死因以及蒙冤的事实。皇上若是个英明的皇帝,李家就会得以昭雪。他偏偏小心眼,生怕我跟皇帝有染。”
“皇宫是你家开的,皇上都要听你的。你父亲的事着实扑朔迷离,怕是到时候各个都踢起球来。你一个小女子,身边围绕的全是雷,说不定哪天,只要炸一个,小命就难保。”
“师傅,您听哥哥说的话,他不讲道理。”婉宁转到一侧,不理他。
“报仇雪恨就那么重要吗?人只有一世,为什么要让仇恨填满你的心呢?李伯父临终前真正彻悟,你为何不听他一言?”
婉宁不服气:“我父亲临终前也说,我一个弱女子不要入侯门。”
高子昂深知在智阳面前太多的争论不太好,便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婉宁明显不依不饶:“你父亲为了掠夺李家的财产,污蔑我父亲。你在替你父亲说话?”
高子昂很诚实地说道:“是,但我父亲不会谋财害命。即便他做过诸多不光彩之事,然而罪不至死。明知你的意图,没有言辞是为不孝,但我更为你着想啊!你让先生评评理,我是不是在为你着想。”
“你都答应我不再阻拦我,现在在师傅面前,还这样说。”
“我是说给先生听的,先生深明事理,跟你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