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厉声喝道:“住口!婉宁你好大的胆子!朝政大事,还由不得你一个小丫头胡乱议论。”
婉宁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她自己也意识到当着皇帝的面指责他的臣子,岂不是明说他用人不当?“奴婢自知有罪,不应议论朝政,更不敢参与朝政。还请皇上恕罪。”
半晌,皇帝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低声说:“你起身吧。”
婉宁缓缓起身。从皇帝的反应可以得知,叔父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可能是舍不得办他的。她思考着该如何替父亲说话,叔父不义也是事实。
“皇上,奴婢只是为了父亲,奴婢无权过问朝政,只想替父亲讨回公道。当初叔父不知是出于何原因指使左令鸿到您面前罗列父亲的罪行,此举确实对父亲不利。父亲死后他不依不饶,为了掠夺李家的财产,诬陷父亲,令父亲至今顶着罪名。”
听了婉宁这些话的皇帝倒很冷静。
还有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她想得到确切的答案:“皇上,奴婢想问您一句,叔父到底有没有指使左令鸿害死父亲?”
此话令皇帝的脸色再次突变,他叹道:“李婉宁,你的胆子真大!”
婉宁的胆子哪里大了?只是这件事对她和子昂哥哥简直太重要,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搞清楚。
“因为此事只有您会说实话,也只有您看得最清楚。叔父可以不说实话,这毕竟是害人的事,高家和李家是世交,害死准亲家也显得他不仁不义。左令鸿就更有可能不说实话,反正死亡已是定局,他的话奴婢不全信。只有皇上您能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也只有您的话,奴婢是完全相信的。还请皇上明示!”
话音刚落,婉宁再次跪了下来。
皇帝瞪着她,之后微低下头,大半天,才低声说:“高卿不曾指使左令鸿害死你父亲。”
这么久以来,婉宁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多谢皇上。”她的这一声谢是由衷的。
“所以你们两家仍然要联姻?”皇帝问。
婉宁转移了话题:“眼下奴婢只想要回属于李家的一切。至于高叔父犯了罪,还是没有犯罪,皇上您自有定夺,这是朝政大事,不是奴婢该过问的。”
“你李家的一切?”
“对,叔父为掠夺了李家的财产,给父亲定罪。奴婢再次请求皇上您能为父亲做主,为李家做主。父亲一生为朝廷尽心尽力,不应得到如此的下场。奴婢也并非只想要家财万贯,而是那些都是父亲多年的心血,父亲一手支撑起来的李家基业,是整个李家赖以生存的根基。”
“婉宁你大概忘记了吧?朕曾说过,你父亲的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君无戏言。”
婉宁跪下说:“奴婢叩谢天恩。”
皇帝淡淡地说:“你起来吧。”
“奴婢相信,以皇上的英明,就算奴婢不说,皇上您仍然不会令朝堂存有半个冤案。”
“不用拍马屁了,你现在拍马屁的意义也不是很大。”皇帝瞪了她一会儿又说道,“求偶是动物的本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所以朕若执意留你在身边,你待如何?”
婉宁心想,因为求皇帝为父亲平反,皇帝就要占有他的女儿,他应该不会如此卑鄙吧。这两件事应该是没有联系的。于是仍然说:“奴婢蒲柳之姿,配不上您堂堂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