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又使了一锭银子,几个狱卒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说:“裴夫人,夫妻俩说说悄悄话未尝不可,只是这裴大人现在犯的是重罪,时间着实不宜过长。”
“夫人,为夫拜托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恳求秦王殿下,无论如何保住梓牧。第二件事是处死那个贱人和他的奸夫。”裴文静说到第二件事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恨意。
“梓牧是我儿子,我理当尽力保住他。只是那个贱人之事,事发之后,我害怕老爷您忧心,尽力封锁消息,您身在大牢,如何得知?”
“夫人哪,你体谅为夫,可这天下总有些人巴不得为夫早点去呢。”
裴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范围,想保住这个杀了人的儿子性命,实在太难了。只好去求助秦王殿下,出了牢房就按照裴文静的嘱托径直去了秦王府,跪求李世民千万要保住梓牧一命。
“裴夫人,你先起来吧。不瞒裴夫人,我原本是想救裴大人一命的,都是本王无能,没能救得了裴大人。救助裴梓牧定当全力以赴。”过了一小会儿,李世民接着说,“裴大人纵然有错,然而罪不至死;裴梓牧打死了人,行为纵然有些过激,却也事出有因。如今父子两人要双双赴死,仿佛是有人故意为之,这里面架不住有人下蛆啊。”
之前见过大哥,脸上布满笑意,裴梓牧之事难不成是他们从中作梗?
天空阴晴不定,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回儿乌云就从四面八方漫过来,一层一层地占据着天空。
牢房里,牢头端着杯酒走到裴文静面前:“裴大人,您刚吃了饱饭,现在饮杯美酒岂不享受?”
“哼!美酒,只怕是鸩酒吧。”裴文静漫不经心地说着,有玩笑之意。其实他没想过那真的是一杯毒酒,就算对方想动手,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不见天日的牢房与外界隔离,哪里知道什么风云变幻。此时的天空,云越来越沉,似乎想要把大地压扁,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裴大人真是明白人。这果真是毒酒!”
裴文静早知逃不过,却也还是惊讶的:“我的罪名已落实,刑部的判决早晚会下来,何必急在这一刻呢?”
“裴大人,一向聪明,辅佐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夜长梦多’这个道理您不明白吗?不过,看在这几日相处的情分上,我还是会让大人您死个明白的。”牢头稍停了一会儿,凑近了裴文静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是高骏铭高大人的命令。”
看不到外面的天,却清晰地听见雷声,震耳欲聋的吼声震颤着大地。
裴文静眼睛凝视着前方,心中波澜不惊。
牢头又把酒杯往前递了递,说道:“裴大人,不是老奴催您,这实在是命令,是以全家人性命为代价的命令!”
“老哥,你放心,本官必不让你为难。”裴文静接过酒杯,像平时饮酒一样,饮下了这杯毒酒,心中清楚得很:是太子……
大雨下起了,狂风把雨丝吹斜。
裴文静整个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