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原本好端端的,来了这里却丢掉了性命,换了谁,谁能甘心?
高子昂转过脸说:“婉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若真的如你所料,伯父是遇害,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在京城,李伯父没有招惹过梁州的任何人。这里的人不过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我们留在此地时间一长,他们反而会盯上我们,就连李伯父都察觉不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见他们行事有多隐秘。我想,伯父也必定希望你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我们掌握了有力证据,再来抓人也不迟啊!”
高子昂一席话成功地说服了婉宁。
第二天一早,高子昂就命下人们好好吃个早饭,之后打点好一切,准备出发。
他给自己和婉宁也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婉妹妹,出发前我们吃得稍微丰盛一些,好有足够的体力。而且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婉宁耷拉着双眼说:“可是哥哥,我还是吃不下。”
高子昂这个大少爷在婉宁面前,可真没有一点少爷脾气,这种情况下仍要婉宁坚强起来,仍然哄着婉宁吃饭:“婉妹妹,乖乖吃饭,我们要在路上好几天的,这可是到家之前最后一顿饱饭了。”
婉宁不忍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吃了这些天以来最饱的一顿饭。当然,她也是为了平安回到京城。
所有的下人都已经利索地在门口等着了。
当初李政航带来的手下都很忠心,没有弃主而去,都跟随婉宁,护着婉宁。
一切收拾妥当的婉宁,在高子昂的陪同下,终于抱起李政航的骨灰盒准备出发回京城。
她肿如鲜桃般的两只眼睛涌动着泪花,低声说:“父亲,我们回家了。”
高子昂听后,心里酸酸的,搭在婉宁肩上的手臂微微用力搂了一下她。
刚走出几步,婉宁忽地停住了。
高子昂疑惑地问:“婉宁,你怎么了?”
“我想最后看看父亲睡过的客房。”
婉宁来到那间客房外,站在门口,两只眼睛泪汪汪地望着被她整理过的干干净净的床铺,想象着父亲还在时候的样子。
她多么希望父亲没有离开,会一下子出现在面前。
一万个不舍,也不得不离开了。婉宁终于转身,再次艰难地迈开步子。
马车里,高子昂一直拥着婉宁。
婉宁觉得很累,她放松了下来,瘫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愿想。唯一就是念着父亲,父亲在时的一切都潮水般浮现在脑海里。
高子昂说:“婉宁,振作一些,你母亲需要你。”
说起这,就更让婉宁忧心了:“自幼就见父亲母亲恩爱非常,我如何向母亲交待?”话音刚落,她将自己的头往他怀里又埋了埋。
高子昂自觉无言以对,轻叹一声。片刻,他又说:“婉妹妹,无论如何,有哥哥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