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睡不着。

准确说，是不想睡。

女人说的每一句话，在脑海里盘旋着，消散不去。

以往的一切，像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笑话着他的蠢，笑话着他的傻……

而也是这一刻，闻野才知道他对盛姒的感情，已经不像之前一样简单了。

然而这份不简单所付出的代价，却无法去衡量清楚。

替身？

闻野在回来后，甚至去找沈玦的照片，和自己进行对比。

而在意识到自己的“蠢”行为后，男人又将手机一把扔到了墙角。

旺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还是捡起手机，将其递给了自家铲屎官。

闻野重重呼出一口气，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旺财想要跟进去，被男人无情制止。旺财哼唧几声，倒也没再多纠缠。

闻野锁上了卧室门。

之后，男人瘫到床上，一点点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眼睛……替身……

“艹。”男人低骂出声。

可让闻野自己意外的是，他发现比起“愤怒”，自己更多感受到的是“空落”感。

心里像是空出了一块地。

而在这一块地里，承载着的是盛姒的每一句话。

沉重而酸涩。

闻野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将异常的情绪翻涌。

性格使然，男人并不想让自己陷进不可控的旋涡里，也更不想被这种“不可控”所控制住。

不就是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稀罕。

对，他不稀罕。

谁也没有欠谁。

他他妈也不要如同失了魂般，陷落其中。

闻野将这几句话在脑海里重复，试图让自己恢复为以往的状态——恢复为那个，对世间一切都不惧且嗤之以鼻的他。

后来，跟盛姒一样，闻野也渐渐入了眠。

只不过在夜半时分，他还是醒了过来。

即使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室内没开灯，一片漆黑。

闻野也不在意，径直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男人唇里咬着根烟，烟雾往上飘散，逐渐迷乱眼眸。

飘渺虚无。

烟瘾得到缓解，可心头堵着的那团东西，却无法跟着烟圈一并被吐出。

闻野面色冷淡，紧皱着眉。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不知不觉间，一包烟即将变为空壳。闻野没有克制，整整抽完了一包。

就这一晚。

就让全部结束在这一晚。

良久，男人想到什么，拿过了随意扔在床尾的手机。

屏幕裂了。

不过倒还能用。

闻野指尖顿了下，解锁手机，点开了微信。

之后，指尖再径直点进了与「酒鬼女人」的聊天界面。

下一秒，闻野避之不及般点开名片资料，最后指尖停在了红色字眼的【删除联系人】上。

可最后，却还是没能做到。

闻野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心里想着要将一切结束，而手指却无法做到遵循内心。

分不清两者到底谁真谁假。

最终，闻野再次将手机扔到一边，没再理会。

这一晚，是闻野人生第二次，体会到“无援”的滋味。

第一次，是席蓉跟闻铭离婚后，扔下他离开闻家那天；而今天，是拜盛姒所赐的第二次。

都是因为女人。

最毒妇人心，也莫过如此。

-

翌日。

闻野去到俱乐部时，已经是下午了。

吴涛一时没发现闻野脸色的不对劲，还打趣着问：“昨晚放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