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霓风涯会揪着屏风好好探查一番,没想到他只又转了几圈,而后一拂袖离开了。
团扇后的眼睛眨了眨,花千骨不禁疑惑。
这就走了?都发现不对了还走?
这个掌门莫非是个心大的?
没被拆穿,花千骨便定了定神继续在蓬莱待下去。只不过从那夜之后,霓风涯每日都会来偏殿待上一会儿,有时拿着公文,有时拿着书卷,往往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凑近打量屏风,偶尔嘴角衔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得花千骨眼皮子直跳。
说来悲催。她既已在画上扮了美人,为防被发现,便只能一直扮下去,且每次都得保持同一个动作同一个角度,时间一长不止胳膊举得酸,就连脖子都在抗议。
宫廷贵妇的数重盘发还有纯金银凤凰于飞首饰什么的,简直让人……不堪重负。
这一天,霓风涯再次拿着书卷坐下,花千骨透过团扇悄悄看他一眼,不动声色放出息神香。
论制香的手艺,放眼六界也就紫薰浅夏能与她一战。
息神香无色无味,点燃没多会儿就丝丝缕缕钻进了霓风涯的身体里,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想要醒来却为时已晚。花千骨抬脚踢了踢双目紧闭,滑倒在地的人,确定是真的晕过去后方才轻吐一口气,转身瘫在大床上。
画灵之术画的不只是形,还有神,她复刻一样代替美人居于画中,衣服首饰什么的自然用的画上那套,偶尔穿戴挺新鲜,但时间一长是真累人。
霓风涯再次醒来已是傍晚,他穿着整齐在床边打坐,醒来时还觉身心通畅,内力充盈,正是打坐成功的表现。
不疑有他,他理了理衣冠径直下殿。
待人彻底走远,倚在窗边的花千骨得意一笑,暗道自己制的香威力又增加了。不仅能不动声色摆平一派掌门,还能让人自觉忽视此前发生的事,纵使他回想起昏迷之事,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不是有所异常。
此功用甚合她意。
日子一晃过去半月,花千骨来来回回失控了近十次,每一次都是夜半时分,待她宣泄完无处安放的躁意回到蓬莱时天边都已泛起了鱼肚白。
霓风涯还是照常来偏殿静坐,而后不动声色被花千骨放倒。白日里心绪稳定,花千骨便常在藏书阁里泡着,跑上跑下将满阁的书看个遍,却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她的症状的。
又是一日入夜,花千骨在千里之外的海上大闹一番,将海里的乌龟和鱼群轰的满天飞,等它们全部眼冒金星了才觉舒坦。
回去偏殿,她脱了力般往床上一躺,还没睡熟忽听一阵脚步声,于是赶忙溜回画上当美人。
这个时候能来偏殿的,除了霓风涯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