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白子画忽然停了下来,寒风吹起他的长发在脸颊狂舞,雪白的衣袖猎猎作响,微蹙的剑眉和清冷的双眸更添了几分压迫。就算在这种环境下,他依旧站的笔直,风姿傲世,清寒迫人。
花千骨动了动脑袋,拿开脖子上用作围脖的衣袖问他:“怎么了?”
不是要找个地方暂时避避风雪吗,怎么不走了?
白子画摇了摇头,目力所及将远处的雪人群落看了个清清楚楚。
“前面有一群雪人。”
花千骨一愣,随即忙转过头去看,风雪将前路挡了个白茫茫一片,她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一大团模糊的身影,他们在风雪中缓缓动着,身形极其高大。
夭寿了……他们刚躲开一只,现在又来一群,是想群殴吗?
花千骨抿了抿唇,轻轻戳了戳白子画,“那个,你说咱们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会被发现吗?”
两个使不了法力的仙跟一大群小山样的雪人打架,还是在冰天雪地里,这不是跑人家家里挨揍吗?天时地利人和一个好条件都没让他们占到!
太倒霉了。
白子画很想给她肯定的答案,但现实……他蹙了蹙眉,暗自握紧手里的横霜。
他修炼千年,六界罕逢敌手,没想到竟会有被一群雪人追着跑的一天。修为什么的在蛮荒等同于废纸,除了武功和智谋再不剩其他了。
刚想拔剑,怀中人忽然扯了扯他,一低头小徒弟正双手作眺望状惊喜地看着南边某处。
那里,有一个几人高的大雪堆。
花千骨选好了“避难所”,拉着人笑嘻嘻往那边走。
“趁着那群雪人还没发现,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避。你厉害是厉害,但耐不住人家人多啊,这里冰天雪地的,要打也是雪人的主场,咱们两个就低调点吧。”
白子画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看她躲意已决,到底还是收了声。
罢了,打起来费时费力,就先避避吧。
两人趁着风雪混淆了空气和视线,动作迅速地躲去不远处那个雪堆后,花千骨一身红衣还好有白子画的外衣掩着,才不至于成为雪白天地中最具存在感的那一个。担心雪人发现他们,花千骨又拿来横霜剑想挖个洞藏进去,白子画看得无奈却面不改色拿过长剑,在小徒弟惊讶的目光中飞速完成了一个雪洞的创造。
雪堆高大得跟座山没什么区别,故而在距离地面有一定高度的地方挖个能容纳两人的洞完全不是问题。
白子画看一眼正缓慢向这边行进的雪人大部队,待花千骨进去后自己也足尖一点飞跃了上去。简简单单一个动作愣是被他做的潇洒又自然,小徒弟目露惊艳,实属大饱眼福。
洞挖得不算太深,但总体朝下,与洞口平行的高度只有白花花的冰壁。哪怕有雪人路过看过来,也不会发现里面藏着人。
花千骨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冰窖里,四面八方全是冻得人牙齿发颤的寒冰,吸进来的空气都是冷的,忍不住又往白子画怀里蹭了蹭。后者靠坐在冰洞里,背部完全与冰壁相贴,却半点被冻到的意思都没有,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寒淡漠,只除了看向怀中人时如冰雪初融,暖色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