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此事,长留目前并未调查出实质线索,不好决断。”
若在往常,摩严这么说后,底下的各派多少都有了眼色收住话题,但早年白子画强占神器,长留一派又独占鳌头千年之久,时间一长各家都心有不甘,巴不得长留多点事,此时自然不愿松口。
“世尊此言差矣。那么多人无辜惨死,甚至还有凡间的普通人,这下手之人必定不是妖魔就是邪祟,魔尊杀阡陌近年来闭关不出,但手下的妖魔可都是散着的,领头的做不了,不代表底下的人也做不了。”
“是啊!那杀阡陌嗜杀成性,焉知不会卷土重来?”
“我等应邀前来长留,世尊好歹给个指示才是。”
这就是摆明的施压了。
笙箫默同摩严共事千年,几时见自家大师兄如此窘迫?他虽散漫不羁,但不代表真是软柿子,当下银箫一停,坐直了身子道:
“诸位口口声声要个答复,可本尊听着怎的更像是想打魔界杀魔尊呢?妖神一战后六界已安宁了数百年,仙魔二界好不容易安生点,此时招呼不打便攻去魔界,是想惹怒杀阡陌,挑起新一轮仙魔大战么?”
说着,他勾唇一笑,温润含笑的眸子隐露讽刺,“诸位不要忘了,如今我二师兄不在,若当真打起来了,可没人治得了那魔尊……届时究竟是谁打谁,尚不可知。”
呵,想他们长留当冤种巴巴往上送,哪来的自信?
以为没了掌门师兄,他们就好欺负了是吧?再不济,那杀阡陌也不是个乖乖挨揍的,一个个的心思七转八拐,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
底下原本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各派掌门听了此话顿时语噎,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闷闷一会儿无人再语,大殿一时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寂静中一个面目秀丽的黄衣女子突然起身,摩严笙箫默转眸看去,正是卫昔。
早年韶白门遭逢突变,白子画应邀前往调查,随行还有面目稚嫩的花千骨,那时她的师父兼掌门燕亭沙刚刚惨死不久,门内阴影未散,人心惶惶,若不是他们师徒二人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地找出事情真相,整顿门派。
对于白子画和花千骨,她是由衷感激的。
师徒相恋固然难为世俗所接受,但在她心中只余理解与敬佩。
当年那对师徒相处的点滴,但凡细心一点,都不难看出他们对彼此的特殊吧?
只是,斯人已逝,过去终究只是过去了……
对上二尊疑惑的眼,卫昔抿了抿唇,点头道:
“卫昔认为,儒尊此言有理。仙魔二界向来争乱不休,这些年来因着各种缘由魔尊杀阡陌并未再犯,使得仙界得以休养生息,壮大发展,这份安宁不论从何角度来讲都是难得的。
此前凡界出事,诸多普通人被掏心挖肺而死,死状极惨,依照常理而言确像是妖魔的一贯作风,但不代表必定是他们。早年家师惨死,那时根本无人想到凶手会是除魔卫道的仙。同理而论,此事的幕后黑手也有可能是别的魔,或者人妖仙当中的任何一个。
故,卫昔以为,前往魔界,质问魔君之事,尚需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