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世时一直对传说中的仙门长留有着莫名的执念,临终前曾嘱咐她若有机会一定去看看,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这么多年来她稳坐国师之位,未能有片刻放松,拜访长留的事便一拖再拖,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能在府上招待长留之人,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想到此她嘴角微勾,目光又落到白子画身旁的人身上去。
若说箫霁云进门后第一个注意到的,那必定是白衣墨发的白子画,但她学过法术,对仙门规矩也有一定了解,修仙之道不同其他,能修之人亦是千挑万选而出。眼前的白衣仙人看不清面容,一身气质却敛而出众,对比在场其他人独特许多,凭她的猜测,再低也该是个门派长老了。但除了这人,最让她疑惑又好奇的当属他身旁的女子。
黑发白裙,看不清脸,但那般身形与姿态,纵是坐那一动不动也给人一种飘然轻盈,恬淡静雅的感觉,年龄绝对在十五到二十之间。她与那白衣仙人比肩而坐,那人的腿上还放着雪白油亮的白狐披风,样式一看便是女子的。
很显然,这两人就是总管说的那对仙门夫妻了。想到此,箫霁云眼底迅速划过什么。
面对箫霁云的提问,白子画自然不需掩着什么,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将目光投至对面的笙萧默。后者知他不喜与人客套,便欲开口。
花千骨却先一步出声。
“听闻箫国师是五国里唯一一位女国师,尤擅占卜,不知您可能推演出我们来贵府的目的?”
白子画以为小徒弟向来松懒,又刚从马车上睡醒下来,进来后顶多坐一坐探探地形,试试感受那股神秘力量的出处便会歇了,却未曾想她会先于众人开始提问,心下不禁一阵惊讶,但想起什么,他又突然很期待后续,想看看自己这个宝贝徒弟成长到了何地步。
笙萧默看眼自家师兄,搞不懂一向害羞腼腆的小花花怎么突然大胆起来了。按理说,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总管定一早就告知这位女国师了,既如此,千骨为何这般问?她是想做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那人无甚表态,他便也后背一躺自在喝茶。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疑惑又好奇。
花千骨饮一口茶大方抬头,对上主位上箫霁云略显疑惑的目光只笑不语。
箫霁云看了她一会儿,虽不知这位貌似和善的仙子究竟意在何为,但还是实话道:“总管说,几位是为那位假的月皇贵妃的事而来。”具体一点来说,对方连人都算不上,她虽足不出府,但消息还是灵通的。
她箫霁云承接青木国国师之位已有百年,术法造诣上不说拔尖,但基础的占卜推演之术还是有自信的,当初她推算国运时分明一点异象都没有,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那妖怪长久以来能在皇宫如此猖獗自如,多少也有她的责任。想到此,她立时皱眉,对面前几人的来意也有些不确定了。
任她贵为一国国师,长生不老,但在真正的仙人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