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见母后半点不愿退让,心里也急的不行,在殿里来来回回踱步许久,忽而灵光一闪,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天后松了口,于是借抓人之由将白子画二人请上了九重天,至于后续事由自然也全权交给了凤昭负责。
女儿这般积极,倒也免了她与长留二尊的交涉,否则又是个头疼事。
此时凤昭的一颗心早落到了殿内人身上,从进来的那刻起,她的目光就被那一抹出尘绝世的白所吸引,经年过去她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那人身上却不显半分岁月痕迹,时间对他而言似乎早成了一个空有概念却无意义的形容词,纵使外面山海交覆,日月轮转,他还是一如当初。
白子画,一个风华似月气质如神的男人,论年纪他比她的太子哥哥还小,论修为九重天往上那几位勉强也能跟他打上一打,论地位她天族长公主的身份足以碾压大部分他的追求者,可为何他独独倾心于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前妖神?对方再怎么好再怎么善再怎么美,也还是死人一个不是吗?他分明是光风霁月的上仙,是仙派长留的掌门和最强倚仗,是仙界乃至六界的定海神针,是可以将六界不放眼里目空一切的至强者,为何偏对自己的徒弟动了心动了情,他怎就不能谁都不念谁都不爱,起码那样任何人都不是例外,她也不用多年以来羡慕嫉妒恨着一个面都没见过的死人。
来的路上她想过千万种她和他相见的场面,见面后的表情,见面后应该说的话,她应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下……种种问题在脑海中反复交织,心湖翻腾不止,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许多。等殿门开启,目见殿中那长身玉立的白衣谪仙,对方只淡淡一眼,凤昭却好似听见了自己的世界逐步坍塌的声音,脚步跟着顿住了,山川湖海,苍穹大地,日月星辰都不及他仙容璀璨。
脑海空白一片,凤昭知自己根本没做好准备。
心下的情绪翻腾不息,她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白子画察觉了,赶忙在走近之前将之收敛。待到面前,她双手在小腹前交叠放好,勾着恰当笑容的面容明媚姣好,垂眉点头,好一番落落大方的公主仪态。
“母后临时有事,交代凤昭照顾好二尊,不足之处还请海涵。”
作为晚辈,她该和面前的二人躬身见礼,但作为天族公主,她万不能失了九重天的面子,点头示好算最好的折中法。
殊不知暗处的花千骨已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透彻。
她家师父谪仙风姿,美貌与实力并存,打从认识起便明里暗里追求者无数,若不是寡言少语淡漠如冰,那些个虎视眈眈有贼心没贼胆的女人早追去长留了,这天族公主年纪轻轻,少女怀春倾慕她家师父倒也不是很让人意外。但花千骨理解归理解,绝无可能蠢到心软给自己的情敌放水,尤其如今外界都当她死了,她还不能堂而皇之出现在人前,这就缺失了正面交锋的先手和优势,看这公主的架势,也不像头脑发达娇蛮无理的那挂。
不过,这不代表她没听见她说她的坏话,那一字字一句句可都被她用堪心术听了个明明白白呢,好不小人。
看着仪态端庄,温温柔柔,没想到竟然不停咒她死?尤其世人眼中的前妖神早就死了几百年了,她至于对一个根本构不成威胁的人来回怨怼吗?花千骨觉得怒从心来。这就是有着“天族第一美人”之称的凤昭公主吗,未免太过表里不一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