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的大雨将地面淋的湿滑,山林中尤其泥泞,一步下去便能踩出松软的坑,白子画看不得花千骨的裙角鞋帮被弄脏,弹指间施了浮空术,两人虽在慢慢走,脚面却落不到地上。
曾经,教导她出门在外不可妄动法术的人是他,如今眼都不眨用法术的人还是他。花千骨看破不说破,一步一步与他离开了泥泞难行的山林。
到了山下,他们走的便是官道了,两人一步一步走了数个时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一处集镇,只是那里的情况让他们蹙了眉。
来时尚没发现,但进城后却发觉城内有异,除少量城民外,街上四处可见乞讨流浪的人,或老或少,衣着褴褛,好点的还有精神,不好的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某地来的难民。
他们从空旷少人的街道正中走过,那些难民纷纷注视而来,目光从头将他们扫到脚,似在打量有无值钱宝贝或者吃的。
这么多人贪婪裸露的目光看来,白子画纵是略有同情,但同样觉得不适,他拥紧了在花千骨腰间的手,寻了处酒楼进去。
这个时辰,酒楼里的食客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小二正想收拾桌椅打烊,突见一对男女走进来,男的一身白衣,身量挺拔,头上插一支白玉簪,他抬头想去看脸,竟晕了一瞬,记不得具体相貌。
看这气质,不是一般人啊。
再看他怀中的女子,身姿纤细,一身桃蕊色的长裙,乌发及腰,同样看不清相貌,却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艳之感,优雅清柔的气质不用想也是个少有的美人。
小二当即迎上去,热情招呼。
“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仅仅一眼,白子画便已给这家酒楼的卫生程度打了分,总体而言还过得去。
他看着小二,淡淡道:“住店。”
小骨的身体过于虚弱,走了半天已是很累了,待将人安顿好他便找处医馆去抓药。
“好嘞!”
小二麻溜跑到柜台后,动作迅速地翻开住客薄,递给白子画蘸好墨水的毛笔。
出门在外自然不可能用真名,白子画给他和花千骨分别起了“林尘”和“青摇”的名字,随后在小二带领下去往三楼最左边的天字号房。
用除尘诀除去屋子脏气,白子画告诉花千骨在屋里等他,随后下了楼找来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