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真推了贺峻一把，出力的时候到了。

贺峻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前跟两个村民简单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两个村民一脸后怕。

“该死的杀人犯，竟然就躲在我们这人里，太可怕了！”

“幸好幸好，还有你们在，不然我们就惨了！”

赵南真望了一眼窗外，外面的雨已经停下，看样子已经可以再次出发了。

不过，有了周怀兴这个拖后腿的，他们并不能保证还能按照上午的速度往前走。

索性几人决定分成两拨，两位村民继续往前走出山，而赵南真三人则带着周怀兴往回走。

赵南真目送走两个村民，正要叫上小玉出发，转过身，就发现她走进了大殿。

之前带有迷药的香被小玉按灭毁掉，然后重新从香案下拿了三支香点燃插上。

她双手合十，抬头静静地看向佛像。

赵南真望着她单薄挺直的后背，忽然想到她之前的话：

「人做错了事，会得到原谅吗？」

在她选择用香迷晕他们之前，她的内心一定在挣扎与不安吧？

赵南真走到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看向佛像。

小玉忽然低声道：“我曾经......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那次他从山坡上摔下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再也打不到我时，我就在想，为什么这个人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呢？

甚至......我都准备好了安眠药，想要悄无声息地放入他的饭菜中。”

只是因为白如兰的出现，她暂停了这个计划，因为她不想看到对方知道真相后憎恶的眼神。

“但是你最后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赵南真凝视她，轻声道：“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我接触过许多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普通人，有些好人不是一开始就是好人，也有些坏人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

“每个人站在十字路口做选择时，眼前都会有两条路，一条向善，一条向恶，有人在善路上，走着走着就偏了方向，也有人在恶路上，面临再次选择时，又走回了善路。”

“所以，不要愧疚于你的那些不好的念头。人是一种既矛盾又复杂的生物，你的这些想法，每个人都可能会出现，但只要你每次做选择时，最后都是选择向善的那条路，你就不必内疚。”

小玉垂下眼帘，思考他的话，片刻后，她忽然道：“你和如兰不是情侣吧？”

赵南真微微一怔，“你是怎么发现的？”

“感觉，”小玉道，“你们更像是两个合作的伙伴，而不像那些时刻都想黏在一起的男女朋友。”

“原来有这么明显啊？”赵南真尴尬地笑了笑，“我第一次跟别人假装情侣，没什么经验。”

小玉唇角轻扬，眼神柔和下来。

赵南真眼眸微动，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她笑。

“走吧，我们要趁着天黑前，早点走回去。”贺峻在大殿门口探进头，喊了一声。

“好”赵南真应声。

小玉敛了敛笑意，神情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平淡无波。

赵南真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