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声音落下,他也放下笔,骨节分明的尾指上染了点墨渍,点缀在瓷白的肌肤上,有种诡异的性感美。
姜芸看得失神,旁边的胖婶敬佩地夸赞道,“不愧是咱们大河屯第一位秀才老爷,这字写得真漂亮。”
谈笑间,她又看向姜芸继续道,“芸娘你有所不知,宴哥儿打小就聪明,以前咱们村子里过年,家家户户都来找他写对联,他一场重病,多少人惋惜,现如今总算药到病除,日后青云直上,肯定要考个好功名。”
姜芸幽幽看向秦宴之,没想到他在村里人的心中评价这么高?
话题本人也没丝毫的骄傲,反倒颇为留恋的看了眼那支毛笔,摩挲着指尖,怀念曾经挥斥方遒的快意。
许是姜芸的目光太过直白,秦宴之有所察觉抬眼,对上她肯定的目光,他强装镇定垂下眼睑,脸上染了些许燥意。
收好方子,胖婶又拉着姜芸去了外面,颇为为难的商量道,“芸娘,你应该记得高家嫂子吧?今儿个在河边咱们一起的,她当时不是说她当家的也是这个病么?”
姜芸自然记得,更何况这才过了几个时辰。
“她找你了?”
胖婶没想到她一猜即中,不住点头,“可不是么?找到我哭爹喊娘,让我把你写的方子给她一份,我看她也挺可怜的……”
姜芸早料到会有这事儿,她既是大夫,自然悬壶济世,私人恩怨自己解决,不会公报私仇。
“方子是婶子你自己买的,如何处置看你自己。”
胖婶眼睛一亮,心下忍不住松了口气。
“谢谢芸娘,你看这次问诊该给你多少?”
姜芸随口一说,“二十文吧,只是开个方子,你也不在我这里抓药。”
胖婶还有些意外,“这么少?”
“自然,这种常见疾病谁都会看,我要是漫天要价岂不是毫无道德?”
真正赚钱的是那些疑难杂症,不过哪儿有那么多治不好的恶疾,只能当作运气了,治好一例财源广进。
胖婶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就知道芸娘是个心善的,正好我带的钱够,先给你。”
姜芸接过二十文,顺道把胖婶送了出去。
等她再次进到堂屋,赵氏八卦地问,“芸娘,你收了多少?”
姜芸在桌边坐下,“二十文。”
这么少是娘俩没想到的,要知道那些赤脚大夫,看个病随随便便一二两,芸娘居然只收二十文?
看出他们面上的狐疑,姜芸解释,“胖婶那个没法根治,只能买药将养,我不过是开个方子,收点知识付费,二十文足够了。”
赵氏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附和点头,“也挺厉害了,说两句话便是二十文,镇上的长工从早忙到晚,一天还不一定能挣二十。”
直到一家人吃晚饭,姜芸才在后院找到秦敏之,他正站在墙跟处罚站,见到姜芸委屈得都快哭了。
“嫂子~”
姜芸拧眉,“敏之?我还以为你出门玩了,怎么站在这里?”
她赶紧上前去扶,秦敏之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芝芝适时的从后门出来,背着小手蹦蹦跳跳来到二人身边,凑到姜芸跟前低声道。
“嫂子,二哥肯定是被大哥罚了。”
“嗯?”
姜芸更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还怕宴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