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了片刻,才总算看到谢父朝这边过来,约莫四十多岁。
身上穿着便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身后跟着侍卫小厮,派头还挺大。
长发束在头顶,没留胡子,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他面色极其难看。
眼窝深陷,眼下青影,甚至连印堂那块都有些发黑,整个人面容憔悴,脚步虚浮,走起路来仿佛随时会倒。
“父亲。”
“大人。”
谢酒和姜芸纷纷行了个礼,谢父来到二人跟前,背着手打量他们。
“怎么?我儿终于开窍要成家立业了?特意给我带了个儿媳妇回来?”
见他误会二人的关系,谢酒沉着脸道。
“听闻父亲身有顽疾久治不好,儿子特意给你找了位大夫。”
原本谢父的表情还算和蔼,一听这话当即沉下来,冷哼问。
“谁说的?定是你娘那个怨妇!我身体如何与她何干?她有何资格说三道四?”
听他如此贬低生母,谢酒额头青筋乱跳,咬咬牙忍住继续道。
“与母亲无关,是儿子问了那些大夫。”
提起这个,谢父更加生气,一甩袖子道。
“都是庸医!酒囊饭袋!”
骂过之后,他还是又看向谢酒,被疾病折磨让他险些丧失男人的尊严,若是真有法子医治,肯定要试试。
“你说找了位大夫?大夫何在?”
谢酒后退两步,把姜芸露了出来。
谢父原本还带有几分希望,见到姜芸的刹那笑出声。
“就你?”
姜芸可不触这个霉头,立在原地没动。
谢父哈哈大笑道,“我儿三岁不成?竟拿你父亲取笑?”
声音戛然而止,面色陡然一变,他怒不可遏正要发怒,谢酒赶紧解释。
“父亲息怒,别看姜大夫是女子,专治疑难杂症,既然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为何不让姜大夫一试?”
谢父冷哼一声,“不必了,梅姨娘已经替我找了位术士,只要吃下丹药,必定痊愈。”
谢酒心下不齿,什么术士?不过就是合谋骗钱的。
他也懒得拆穿,反正这个老不死的也活不了多久,若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绝不会留到如今。
只等他高中,届时带上母亲离开此处,而这青河县,便是老不死的葬身之地。
“父亲为何不做两手准备,若是那丹药不管用,保不齐姜大夫药到病除。”
其实谢父自己也有考量,他自己的病自己清楚,绝不是什么丹药就能治好。
梅姨娘为了他的身体殚精竭虑,他也不过是不想让美人失落罢了,现如今听谢酒这么说,希望重新燃起。
“行,那我就给你个尽孝的机会。”
父子俩掰扯半天,总算让他们跟着进了院子。
来到正厅,先让姜芸把了个脉,好试探她的本领。
“来吧,我倒要看看我儿特意找的大夫有何本事。”
姜芸行了个礼随后上前俯身把脉,脉弦细,不注意不易察觉。
“劳烦老爷张嘴,看看舌苔。”
谢父有些不耐烦,他压根就瞧不上姜芸区区女子。
舌质淡苔薄白。
“老爷平时是否胸胁胀痛?”
“嗯。”
“食少便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