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军医?”
少年狐疑的打量着宫瑞雪,宫瑞雪身上和脸上都是血迹,让少年看不真切她的模样。宫瑞雪为了方便救治可能存在的伤员,早早就将自己的药箱背在了身上。
“你流了很多血,箭头再不拔出来你会死!如果你不相信我是军医,可以让我为你去除身上的箭。也不必担心我会害你,照你现在的失血量来说,你活不过一个时辰,我没必要为了害你脏了我身为大夫的手。”
宫瑞雪挺直了背脊,这种时候需要她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清冷高傲模样,最好能让这少年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这样才好取得他的信任。
少年直勾勾的看着宫瑞雪,宫瑞雪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好,我信你。”
少年缓缓地将背后的无头尸体放在平整的地面上,走到宫瑞雪面前。
“把盔甲摘掉,躺在地上。”宫瑞雪只看了他一眼便快速打开药箱清点要用的东西。
宫瑞雪当然知道这里太脏很可能会让伤口感染,但再不止血他会不会死宫瑞雪不知道,但宫瑞雪快疼死了。
宫瑞雪戴上口罩手套,用剪刀将上衣剪开露出完整的伤口。箭头已经完全没入胸膛,宫瑞雪用眼睛看了一下内里,这个位置很可能会伤到心脏,若直接拔剑一旦伤到心脏那就一起上路吧!
“你是面照人?”宫瑞雪惊叹出声。
少年光裸着被人盯着,有些不太舒服,皱了皱眉问:“什么是面照人?”
“就是你身上的器官都和别人是反着来的,就像是镜子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心脏长在右边,这一箭绝对能让你当场死亡!”
少年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长在右边,但这件事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很惊讶这个奇怪的军医居然能一眼看出来。
宫瑞雪拿出一瓶酒精,用镊子夹着浸泡了酒精的纱布想清理一下伤口,但晃晃悠悠始终下不去手。
少年看着军医那紧皱着的眉头,仿佛忍着疼的人是她一样。
“没关系,动手吧!我能忍住,我不怕疼的。”
宫瑞雪哭丧着脸嘟囔:“可是我怕疼啊!”
长痛不如短痛,宫瑞雪咬紧牙关将纱布按在了伤口上。预想的蛰痛并没有到来,宫瑞雪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意识世界。受蛊人没有经历过的疼痛并不会通过脑神经制造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少年并不知道酒精接触伤口会有多么疼。
但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伤口拉扯和按压的疼痛传来,就这样的疼都让宫瑞雪出了一脑门的汗。
心脏不在左边这让宫瑞雪的工作减少了很多,箭头被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仔细的清创缝合之后宫瑞雪瘫坐在地。
少年看到宫瑞雪脑门上的汗比自己还多,不由得觉得好笑,仿佛她比他还疼似的。
宫瑞雪还没能喘口气,顿时感觉地动山摇,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撕开的幕布一样撕裂开来。宫瑞雪震惊的看向少年,只见少年的眼神内没有惊恐和诧异,反而是多了了然和麻木。
宫瑞雪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四周的场景都变了。
朱红色的高墙,青砖铺地,明黄色的琉璃瓦,空无一人的小巷。
绵绵的细雨打湿了地面,宫瑞雪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瘫坐在地上,药箱就在手边。
刚刚胸口那种伤口撕扯的疼痛退去了,但换上了另一种疼法。这种疼宫瑞雪经历过,那是在宫瑞雪前世目睹了爸妈的死亡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