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相互试探了一番,谁也占据不到便宜,于是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松懈。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步一顿,艰难缓慢。
祁遇被两个手下架着进来,胡子拉碴,血迹斑驳。
“祁遇!”
贺霆彦瞳孔骤然一缩,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少年,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逗比开朗、意气风发的祁遇吗?
祁遇闻声看去,视线与他相撞,眼眸蓦地凝固,似乎愣怔了好久,才沙哑开口:“阿彦,你终于来救我了,兄弟真的快扛不住了......”
他全然不顾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鬼话,委屈巴巴的挤了挤眼眶,眼泪哗哗往下淌。
看到他这幅模样,陈雪瑶惊讶地捂住了唇瓣,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狼狈不堪的男孩,真的是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永远活在阳光里的少年吗?
“祁遇,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跟东虎,东虎人呢?”
陈雪瑶语带愧疚,眼神担忧地望向他身后的两个手下,却始终没见到东虎的影子。
祁遇的眼泪立即就止住了,被两个小弟双手反扣于身后无法动弹,看到秦火时,那双眼睛里燃起一团蓄势待发的烈火,恨不得冲过来撕烂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虚伪笑脸:“东虎那小子伤得不轻,还在后院柴房关着。”
“你他妈动手打我兄弟?”
贺霆彦在看到祁遇后背沾染的血迹,眼中怒意蓬勃,犹如飞沙走石一般,整个大殿仿佛都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快要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秦火嘴里叼着雪茄,架起二郎腿,答得轻松随意:“不好意思贺少爷,你这兄弟别的还行,就是话多嘴贱、脑子还有点蠢笨,我这实在没忍住,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他夹着雪茄的手作出一个抱拳的手势,笑意不达眼底,却泛着刺骨的寒。
听了这话,祁遇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咬牙切齿骂道:“我呸,惺惺作态,谁有你嘴贱,你最贱,你全家都贱!”
祁遇被人控制住,对着空气一顿又踢又踹,对秦火来说丝毫没有杀伤力。
秦火眼瞳深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发出阴森森的笑声看向祁遇:“小兔崽子,我敬你是祁家的公子才对你一再忍让,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信不信老子做了你?”
祁遇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额头暴起青筋,一言不发瞪着秦火。
贺霆彦冷冷盯着他,声音极为平静,但其中却藏着滔天怒火:“秦火,你开的条件讲得清楚,你要的人也给你带来了,马上放了祁遇跟东虎。”
秦火嗤笑一声,漫不经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吐字:“不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谈完呢。”
说罢,他抬头看向陈雪瑶,嘴角含笑,目露凶光。
“去年你报警抓陈雪瑶,老子救了她,为此,老子几个码头的生意都被搅和黄了,害的老子损失惨重,你说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才好?”
贺霆彦脸色逐渐凝结成冰,声音阴沉的像是从地狱吹出来的凉风,冻得人瑟瑟发抖:“你想怎么算?”
秦火呵呵一笑,随即给手下递过去一个眼神,一个托盘里边放着一小袋白色粉末、几块晶莹剔透的冰糖和一支注射器:“简单,你选一个,我就放人,否则连你一起都别想走出这个地方。”
一把泛着光的尖锐匕首突然抵在祁遇的脖颈,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流淌下来。
陈雪瑶紧绷的心弦猛地绷断,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拽着贺霆彦的衣袖疯狂地摇头:“霆彦,不要,他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
贺霆彦目眦欲裂,双手紧攥成拳,眼神凶戾得宛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他顶了顶腮,扭动脖子,咔擦咔擦的关节摩擦声响得清脆。
“行啊,堂堂恶势力头目,居然怂成这狗样,出尔反尔,这是想要跟老子玩极限二选一?”
秦火面色阴鸷,看着贺霆彦迈步朝着托盘方向去。
“霆彦,不要!”
陈雪瑶苍白的脸上两个眼窝深陷,她想要伸手拉住他,却怎么也够不到,唯有无力的在他身后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