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长卿拒绝得快怂得更快的模样，魑影笑了出来，嘀咕道：\明明夏公子每次都会答应主子的要求，却偏偏非要惹您不快才认输，真有意思。\

有意思吗？

顾夜烬眸光冷了两分，将剑还给魑影，也回到了房间休息。

夏长卿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自从发现他的变化之后，便一直用各种方式挑起他的情绪波动。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他为何这样讨打，只有顾夜烬知道，他是怕自己在某一天变成一个只有仇恨、冷心冷肺的怪物。

所以才一直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拥有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哪怕有时候他自己像个猴子般上串下跳，让人发笑。

可是从前，夏长卿也是江湖人人熟知的翩翩佳公子，偏偏这样温润如玉一般的人物，却有他这么个朋友。

他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夏长卿恐怕会活得更轻松肆意吧。

*

次日，驿站

初且染作为今日接风宴的主角，早早就被刘嬷嬷从睡梦中喊了起来。

自从上次被初且染坑了一顿之后，她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刘嬷嬷了。

她撑着脑袋坐在铜镜前，任由刘嬷嬷将各种艳丽繁琐看起来华贵难得的珠钗往她头上弄。

虽然这些珠钗看起来都很美，可是戴的多了就有些过满则亏，显得整个人笨重又呆板。

初且染也不阻止，就由着刘嬷嬷折腾。

\美人配好钗，咱们公主用着这些珠钗可真真是极美的。\

闻言正在假寐的初且染掀起眼皮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然后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这刘嬷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错，她都快被自己丑哭了，她还能说出极美二字，当真是……牛啊！

看到刘嬷嬷拿着一只孔雀丹翠还想往她头上插，初且染不耐烦的抬眸，眼神微寒：\好了吗？\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却让刘嬷嬷拿着发钗的手抖了抖，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初且染满头的珍珠黄金，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将孔雀丹翠放下。

俯身行了一礼：\回公主殿下，可以了。\

\衣服。\初且染说完就站了起来。

然后……然后她才站起来就又被满头的珠钗压了下去。

她气笑了，咬牙切齿的瞪着刘嬷嬷，词不达意的讽刺：\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果然是货真价实。\重到她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刚才手撑着脑袋还好，现在真是压得她脖子疼。

刘嬷嬷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她这是喜欢这个装扮，便笑得更加开心了，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了一起，连忙替皇后立人设。

\公主虽然才刚回京，但是皇后娘娘对公主是极为疼爱的。这些珠宝首饰可都是最好的。\

\是吗？\初且染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那还真是谢谢母后了，以后我会好好报答她的。\

听到初且染称呼母后，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的确，安国公主虽然是先皇后之女，可如今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的是聂书柔，她称之一声母后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