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有心,泰安帝病重,命不久矣的消息想知道的人肯定都已经知道了。
“所以,知南,阿姐不用你牺牲什么。”初且染再次强调道:
“你只要好好读书,等到将来为我分忧即可。”
初知南回味着初且染话里的意思,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得不知要如何表达才好。
许久,他才带着祈求的意味道:“阿姐,我可以去看看父皇吗?”
或许早就猜到了初知南会有这个要求,初且染甚至没有半点意外。
她点点头:“可以。”
“多谢阿姐。”初知南终于露出笑意。
“酒都收起来吧,堂堂六皇子,别让人看了笑话。”
初且染说完,莫林立刻就招呼人将院中的东西收拾干净。
初且染因为还要处理朝中事务,所以并没有在初知南的这里多做停留。
嘱咐了莫林好好照顾初知南后,便带着涟漪等人离开了。
她这里还没到自己的院子,初知南那边又有消息传了过来。
涟漪站在她身侧,压着声音道:“公主,六皇子吩咐人做了些糕点,便去看望皇帝陛下了。”
听到这话,初且染眼神暗了暗。
初知南和泰安帝之间感情深厚她早就清楚,可是此时,知道自己才离开,他便迫不及待的去看望泰安帝,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失望。
看见他神色不对,涟漪大概猜到了缘由。
“公主,需要让人盯着六皇子殿下和陛下说了什么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自家殿下信任六皇子,涟漪觉得该有的戒备还是要有。
若是从前,初且染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人盯着他们,可是此时她却有些犹豫。
尤其是想到初知南在自己面前流泪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当年君皇后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
“不必了。”
初且染摇摇头,如今大局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算泰安帝当真想让初知南做什么,他们也翻不出太大的风浪。
更何况,她心中是相信初知南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的。
“是。”
无论初且染做什么决定,涟漪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疑问。
“殿下,五公主殿下过来了。”轿子外传来小喜子的声音。
初且染蹙眉,正要吩咐轿子停下,还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外面就响起一阵惊呼,紧接着传来两声闷哼,轿子颠簸了几下,却没有摔在地上。
“公主,您没事吧?”小喜子关切的询问着,声音有些飘忽。
涟漪扶着初且染,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五公主用鞭子打了轿夫。”小喜子捂着手肘处,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有发出一点痛呼的声音。
下一刻,初且染掀开轿链探出头来,便看到初婉歌举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又朝着轿夫的头上甩去。
“放肆!”
初且染冷呵一声,身形一动,瞬间朝着初婉歌扑去。
就在初婉歌手中的鞭子几乎要落在轿夫身上时,初且染的身影出现在她身侧,直接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没办法再动弹半分。
“初婉歌,本宫的人何时轮到你动手了?”
话毕,她用力一扔,就将初婉甩到了地上。
“初且染,你这个贱人,若非你勾引宸太子,他怎么会不愿意娶我!”
初婉歌跌坐在地上,握着马鞭的手泛白,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初且染。
“笑话!”初且染冷冷的看着她:“宸太子想娶谁不想娶谁,何时轮到本宫做主了?”
“是!”初婉歌撑着站起来,凶狠的盯着初且染,一字一句道:
“原本就轮不到你做主!”
“若非你戕害父皇,害得父皇病重,还夺取兵权,仗着顾夜烬和刘庭羽的支持,你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而你呢,得到这些之后不但不感念父皇的养育之恩,竟然还破坏大夏和朔国的和亲。”
“初且染,你这个妖孽,是不是想毁了大夏才心满意足!”
初婉歌尖锐的声音瞬间传遍此处,不少宫人朝着这边张望。
涟漪和小喜子对视一眼,暗道不妙。
敬德公主这话,分明是想把联姻失败的这顶帽子扣在初且染的头上。
然而,让人无法反驳的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然而,就在初婉歌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初且染抬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声音比起初婉歌刚才的质问还要响亮。
围观的人齐齐缩了一下脖子,初且染的目光还未落到他们身边,便一个个自觉的朝着初且染跪了下去。
“参见摄政王殿下!”
初婉歌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初且染:“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初且染冷笑着:“本宫就算当众将你处死,也没人敢说本宫一句不是,你信吗?”
初婉歌咬着唇,目光在周围跪了一地,对初且染表现出极大的畏惧的下人,又看看听到消息赶过来,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替自己抱不平的大臣们,顿时僵在了原地。
初且染挑起他的下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父皇如今都拿我没有办法,五皇妹你怎么会蠢到来姐姐的面前放肆呢?”
初婉歌嘴唇蠕动着,心中突然后悔自己的冲动。
但是,看着初且染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愿落了下方。
这才一巴掌拍开初且染的手,道:“初且染,你不要太嚣张,等父皇身体痊愈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初且染淡笑着,眸中盛着冷漠和嘲讽,“可惜了,父皇不会有身体痊愈的那一天。”
初婉歌脸色瞬间苍白,初且染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打了一个手势,涟漪立刻将周围的人都疏散。
等到周围都只有初且染的人,她才对忐忑不安的初婉歌道:
“父皇先后遭到聂皇后和淑蓉贵妃的迫害,又纵欲无度,能活到现在都是靠我替他吊着命。”
“如今,我既然不想救他,那么他便活不到治我罪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