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曼脑海里还徘徊着他刚才的话，说“现在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有妈”，心里一阵寒凉。
“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
她懒得多说，一把撇开男人的手：“松开！”
秦慕深作威作福的这些年，只有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一向是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伺候他。
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居然也有他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的时候。
跟上女人的步伐，他很谦逊地“不耻下问”，“你刚来，我怎么惹你了？”
“……”女人抿着唇，不吭声。
好在秦慕深脑子也聪明，稍稍一思量再次抓住她的手臂，幽深暗沉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你在门外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我讲电话了？”
温舒曼还是沉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撇开脸。
找到原因，男人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刚才是我小姑打电话，约我们小年夜一起回家，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跟她聊天向来没几句正经，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是吗？”温舒曼回眸看向他，眸底委屈依然不减，“可我觉得，你说的都是事实啊。”
“什么事实？”
“你说当初为了张教授才跟我闪婚，又说现在是为了孩子们有妈才不跟我离婚。”
“这——”秦慕深也愣了下，手指抠了抠鼻梁，“好像……的确是事实。”
女人脸一冷，转身就走。
他忙一把拉回来。
“你这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大！”
“那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冷着脸硬怼，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臭脾气。
秦慕深说：“那些话原本的确是事实，只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我犯不着跟秦女士啰嗦那么多。”
女人嘀咕：“我看你是不想承认我俩的关系……”
男人脸色陡变，“温舒曼，你说这话就血口喷人了！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肯承认？”
“……”好吧，女人再次理亏，不吭声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不踏实，瞅了男人一眼忽而好奇地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有变的？”
秦慕深瞥向她，两人视线对上，气氛有点微妙。
她努努嘴，低声：“算了，当我没问吧……”
“问就是问了，怎么能当没问？”秦慕深截住她的话，一手勾住她下巴，逼得她抬起脸来，略微认真地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看见你对两个孩子发自肺腑的爱，让我有些感动，才渐渐关注到你。”
“你就不怕，我是故意这样做吸引你的注意，好赖上你不放手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应该迫不及待地公开我们的关系，可你一直藏藏掖掖的……”
所以，她心思很单纯，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机和城府。
这才是吸引他的地方。
温舒曼撇撇嘴，脸上的冰冷终于融化了，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压下。
秦慕深捏了捏她的脸，“以后无论听到什么话，直接来问我，别自己瞎猜忌。”
“嗯……希望你不要骗我。”
“放心，对付你这种小傻子，用不着谎言。”
这又是一句大实话。
两人实力太过悬殊，就算秦慕深要做什么，温舒曼也只有乖乖受着的份儿，又翻不出什么浪来。
所以，他的确没必要费心思撒谎。
“你说小姑讲，小年夜回去，是说跟你们秦家摊牌那事？”一点小误会解除后，温舒曼问起正经事。
秦慕深微微正色，提了口气随着她一起朝楼梯走去，“那姓周的小白脸不是求婚成功了吗？两人要结婚，自然得摊牌了。她想拉个垫背的一起，胜算大点。”
男人说完，回眸看向她，脸色带着几分兴味：“怎么样？你敢不敢去？”
温舒曼皱着眉头，一步步下台阶，没说话。
“等跟我家里摊牌了，正好年后就跟你外婆也说明情况，我俩的关系就正式昭告天下了。你若是想补办个婚礼呢，我们就看看良辰吉日。”
话音落定，两人正好走下楼梯。
温舒曼转身看向他，眸底有几分意外惊喜和感动，可伴随而来的，也有些忐忑不安。
秦慕深脸色温润俊朗，看出她心里情绪，微微歪着头看了看她：“怎么了？你不想去？”
“我……我有点怕——”她被肖美云骂过几次了，说实话心里有点阴影。
“怕我爸妈？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不止是怕这个……”
“那还怕什么？”
“你说，还要昭告天下，补办盛大婚礼什么的，我觉得没必要……”
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
虽然学历不错，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在事业上取得什么成就。
说白了，她真是一无所有。
两人之间跨越无数个阶层，而且她还有那么不堪的原生家庭，她怕跟秦慕深在一起之后，突然被世人关注，被心理阴暗的人嫉妒，继而挖掘她的身世背景。
一想着丑陋不堪的家世会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深深地惶恐。
她就想这么安安静静地藏着、躲着，闷闷地享受自己的小幸福，就心满意足了。
可这些微妙自卑的心理，她不想说得那么明白。
果然，秦慕深不解。
“你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也不想要婚礼——为什么？”
正常的女人，不都是追着抢着要这些吗？
温舒曼眼神闪躲，转身走开：“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太高调了不见得是好事，会惹来是非。”
秦慕深笑了笑，无语地道：“我又没招谁惹谁，怎么会有是非？相反，我若是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跟你在一起，知道我们关系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欺负你娘家弱没靠山，故意不尊重你，随时准备踹了你另娶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