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秀宁毫不犹豫地说出他们夫妻二人的名字,尉迟恭和苏娬夫妻俩,瞳孔睁圆,齐齐惊讶看向李秀宁。
这小娘子居然认识我们?
尉迟恭拿起烙铁,毫不客气用发红的热铁顶端指着李秀宁,肃声道“你打哪来的?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号,你究竟是谁!”
身侧娇弱的苏娬拉过夫君的手,劝他不要对一个小娘子这般无礼。
知道这对夫妻是尉迟敬德和苏娬后,李秀宁彻底放下心底戒备,把橘子剥开,吃下,酸得她面目狰狞,留着口水嘶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给点吃的喝的吧,我全都老实交代。”
饿了快两天,出嫁前就吃一顿窦氏喂的小汤圆,直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这春橘实在开胃,李秀宁酸着牙,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们的唐史记载,挑挑拣拣,把部分史实说出来,听得尉迟恭和苏娬夫妻俩目瞪口呆。
“你,尉迟恭,字敬德,武力值爆表,拐跑了檀州都督苏谦之女苏娬!!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没担当,拐跑一个大家闺秀。让苏娬跟着你到这破地方来吃苦受罪!”
尉迟恭的老丈人可了不得,隋朝柱国之一,檀州都督。
接着又说道“尉迟恭,你这人啥都好。就是爱面子,还喜欢钱财,不过有一点特好,就是顾家爱妻。”
她神神叨叨地说个没完,像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李秀宁忙着吐酸水,尉迟恭又给她送上几颗橘子,黢黑的面孔,看不出神色,“说。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他现在很怀疑这外来的富贵小娘子,很有可能是岳丈大人那边派来抓她媳妇儿回去的。
可这小娘子的穿衣打扮怎地回事,不像是出来抓人?
倒像是逃婚的小娘子。
苏娬也柔声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快说。”说得有些急了,她略微有些咳嗽。
见这夫妻俩是要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两张黑白分明的脸,正狐疑不定地盯着自己。
李秀宁丝毫不慌,知道他是尉迟恭后,那一切都好办了。“我不是来害你们的,我是加入你们,是来帮你们的。”
嘴里还嚼着春橘,她热泪盈眶,捧着苏娬的手,委屈道”我说的全是真的。真的!我又打不过你夫君尉迟恭。你们这打铁铺子,穷得老鼠来了都得留下几根毛,你说我骗你们干嘛。”
“那你还问我们要吃的!”尉迟恭的脸更黑了。
“我又不是没给钱,是你娘子不要啊!!”
苏娬噗嗤一声笑了,她看李秀宁长得姿容艳丽,说话还挺有趣,倒不觉得她像个坏人,反倒是对她颇为好奇,问道“小娘子是如何得知我和夫君的一切,你究竟是打哪来的,怎会穿着嫁衣出来行走?”
刚从成纪逃出来,李秀宁自然是不会说自己是李渊的女儿,看着这夫妻俩还是不信自己,她继续说起关于他们的事情,眼珠子一转,说道“你们不是应该有个四岁大的孩子叫尉迟宝林吗。怎么不见他,跑出去打酱油啦?”
这下子,尉迟恭的脸更黑了,黑得跟锅底似的。
苏娬想起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难受,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脸色越发病白,捂着胸口,唉道“敬德,我想进屋歇息一会。”
然后,对李秀宁点点头,“小娘子,请自便。”
说罢,不再搭理李秀宁,转身进了内堂。
尉迟恭本想去扶她,却被她婉拒了。
她记得尉迟恭的原配苏娬死于大业九年,怪不得脸色病得那么苍白。
李秀宁把剩下的春橘吃完,酸掉牙了,捂着左脸,大大咧咧道“你们也看见了,我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我大名叫李玄牝,你们叫我李老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