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蜜玉居的客房内,李秀宁望着桌上的一打打账簿,沉下脸来,“李客,你叫我帮你算账,可没说这账簿比人高啊!”
天色暗墨,尉迟恭要赶在正式宵禁前,把媳妇从之前的客栈接来,只是撂下一句狠话,“你这蜜玉居要是伤了李老三一根毫毛,我把你店给拆了!”便匆匆离去。
李秀宁跟着李客到了蜜玉居的客房,她以为算账只是简简单单的算这酒楼的账簿,压根没意识到,李客要让她算的是两当城这么多年的烂账!
随意翻开几本账簿,李秀宁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数目,不免头晕想吐。
这么多账簿,得算到猴年马月去!
放到现代,使用计算机算账,也得熬死好几个会计!
更何谈还要教会那些账房先生学会复式记账法!
李客端起旁边的热茶,轻轻吹气,“如果不是这么多的烂账,我又何须请你来算呢?”
酿酒的说辞只是个添头罢了,他是病急乱投医,上头给的压力大,李客需要赶快算清两当城面子上的烂账。
真想撂挑子不干啊,李秀宁扶额,也不知尉迟恭啥时候回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翻开最近的账簿明细,看着笔笔资金的走向,李秀宁心里微动,这些钱财的走向为何全都指向一个地方?
账簿上最后的末尾都写着一个词“成纪”,钱都流向成纪了?
成纪不是自己家吗?难道说这些全是李家的产业?
越翻账簿,李秀宁的心里越惊,最新的一笔钱财流动,居然是流向河东?
那不是李建成要去的地方吗,难道说李客猜到我是李建成的妹妹,故意拿账簿试探我。。。
李秀宁拿起毫笔,开始帮李客做账,试探问道“李客,你是哪里人士?”
李客扬了扬竹扇,漫不经心反问道“你又是哪里人,李玄牝。”
两个姓李的同时沉默了。
他们都姓李,来自陇西成纪。
李秀宁捏了捏眉心,假装不在意地说道“我啊,乡下出来的。”
呵,鬼话连篇的女人。
李客观她握笔的姿势,就知道她在撒谎,乡下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读书习字,还有那么多银钱!
不久前,她在触碰尉迟恭的时候,尉迟恭像是见鬼一样的闪躲,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什么碰不得!
除非李玄牝是个女人!
看那李玄牝的手指,也不像是乡下干粗活的。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样子很假?扮演男人也是个四不像。”李客品着名茶,轻轻地拆穿了李秀宁女扮男装的谎言。
被看穿了啊,果然,我还是个菜鸡。李秀宁抬头,笑道“你是李客,关陇成纪出来的李客?李渊还是李建成的人?”
此话一出,李客当下合起竹扇,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厉色道“你到底是谁?”
竟敢直呼唐国公和世子的名讳!好大的胆子!
原来还真是成纪的李客啊,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李白他爹了。野史记载,李白他爹叫李客,家里世代行商。
年代对不上!李白他爹再怎么早生,也不可能出生在隋末!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李渊的人还是李建成的人?”李秀宁面不改色,继续做着假账。
李客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你现在杀了我也无用,尉迟恭会把我的死追究在你身上。到那时,我家里的人可不会放过你哦。”李秀宁学起恐吓人的把式,她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估算时间,尉迟恭也快到了,就算两当城的人想抓住尉迟恭,那也不可能!
房内十分寂静,只能听见庭院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李秀宁自己研磨做账,继续说道“你看我身上空无一物,也无武艺。若没有大家族依仗,我怎敢随意出来行走江湖。真把我当冤大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