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马三宝身上戴着镣铐,苦哈哈地朝李峪要水喝。
李峪头也不抬,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你喝完水又要去解手,事太多,不给。”
一旁的天策卫哈哈大笑。
他们从成纪一路疾行,寻找三娘子的踪迹,几经周转,问了许多游侠儿,才知道三娘子曾穿着脏喜服出现过。
又打听到三娘子跟着一对打铁匠夫妻,去了两当城。
到了两当城,李峪直接让两当城的县令在城里搜查,却听闻那打铁匠带着三娘子和蜜玉居老板连夜赶往绵州。
绵州?李峪不明白三娘子为何要去绵州,只匆匆给二公子回信汇报,随即带着天策卫奔赴绵州。
马三宝解不开这镣铐,心里焦急,苦苦哀求道“给我点水吧,我保证不去解手。”
这一路走来,其中心酸难以忘怀。
手脚被捆,无法使用招魂幡,连内力都被李世民用兵家秘术封禁,此刻的他和普通人无异。
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站在树上的天策卫,发出警示,道“山上有人跑下来了。”
闻言,李峪赶忙把地图收入怀中,提起长枪,道“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全都给我打起精神。”
天策卫训练有素,哗啦啦地摆阵布形。
从山上飞奔下来的尉迟恭,眼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出山脚下的那伙人都是练家子,放缓脚步,轻声道“山下有人,全是练家子。”
李客伸头探去,只轻轻一扫,便说道“三娘子昏睡不醒,我们不能浪费时间绕路。直接冲过去!”
嗯,尉迟恭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他背着李秀宁,不急不慢地往山下走着,心道这伙人要是贼匪,直接杀了抢走他们的马匹和干粮便是。
若是良民,那再好不过,可以用银钱交易。
马三宝倚靠在树边,期待来者最好是敌,这样,两方相斗,他才有机会逃脱。
他不经意间往山上看去,下山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脸好黑,他还背着个人?
收回视线,马三宝撇了撇嘴,暗道估计打不起来了,就凭山上那两个普通人是打不过天策卫的。
地上的篝火霹雳哗啦爆出响声,马三宝一惊,再次回眸。
我的天,马三宝不自觉站起身来,喃喃低语道“我没看错吧,那黑脸小子背的是明主大人?”
李峪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追问道“你看见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他的眼力不比修道的马三宝,看不清从山上下来的是何人。
马三宝的目光紧紧盯着山上,等他看清背上的人正是李秀宁时,失声道“三娘子被人打伤了,快去救她。”
没错,他绝对没看错,那黑脸小子背的正是三娘子!
那张苍白至极的绝色面容,马三宝再熟悉不过,大婚当日,他就是用招魂幡治好李秀宁身上的伤。
什么?李峪意识到马三宝并不是在开玩笑,迅速唤来天策卫,正色道“随我去擒拿山上贼人,三娘子在他们手里。记住,勿伤三娘子!”
天策卫听令,倾巢而出。
尉迟恭看着山下的练家子们正往自己这边赶来,心底一沉,道“看来今夜是场血战。”
李客握紧手里的长生剑,勉强一笑,“若情况不对,你背着三娘子逃吧。我们总要有人断后。”
这次,尉迟恭没有拒绝,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抱歉,我不能拿三娘子的命赌。”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人数众多,来势汹汹。
殊死搏斗之间,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取胜,更何况,此时李秀宁的性命危在旦夕。
若二人和对方缠斗,恐怕来不及带走李秀宁。
一道箭矢从李客面前飞过,他迅速挥起长生剑,在前方抵挡。
很快,天策卫便将尉迟恭和李客、李秀宁团团围住。
“把你背上的人交给我们,饶你们不死。”李峪站在天策卫中间,提起长枪,淡淡说道。
走近了,他才看见浑身是血的三娘子,心底暴怒。
又怕这两个贼人会再次伤及三娘子,李峪只好吩咐天策卫先将他们围住。
要抓三娘子?李客心里意识到不对劲,这伙人到底是谁?
还没等他问清,尉迟恭脚底抹油,企图冲出重围。
天策卫齐齐向尉迟恭杀去。
电光火石间,李峪急忙开口大喊,“不要伤了三娘子!”
这伙练家子认识三娘子?尉迟恭顿住脚步,问道“你们是谁?我是三娘子的门客尉迟恭!”
听见此人说是三娘子的门客,天策卫急忙停手,狐疑不决,打量着眼前的黑脸小子。
三娘子什么时候有门客了?
李峪抬手,示意按兵不动。
从这二人身上没察觉到杀气,斟酌一番,问道“我乃天策卫李峪,不知二位究竟是何人?”
天策卫?二公子的护卫?
李客是听说过天策卫名头的,开口道“你怎么证明你是天策卫?”
“你是谁?你又如何能证明自己是三娘子的门客?”李峪冷冷地开口,眼里尽是不屑。
他看出此人颇有些眼力劲,不然怎么敢随意呼喊天策卫的名头。
普通庶民见了他们都得低头下跪。
李客心里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提建成世子的名号,换作以前,他定是会把建成世子的名头抬出来,可知道三教斗法后,他有些摸不准唐国公府里头的门道。
三娘子曾说三教斗法,建成世子和二公子背后大有来头,佛教和兵家儒家不知是否和睦?
尉迟恭见两人磨磨蹭蹭,当即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别墨迹了,三娘子受了重伤需要医治。你们要真的是什么天策卫,官老爷的,就赶紧带我们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