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没有开灯,马三宝从袖兜里取出一锭银子扔到房门口,他拱手大声说道:“无意冒犯,今日从你家院里拉走些许干粮,还望海涵。”
“银钱我给你们扔到地上了。”
说罢,也顾不上这户人家的主人愿不愿意卖,马三宝闻着香味就往厨房走去。
李秀宁在外头自然听见里头动静,心道马三宝这行事作风好像也不错。
默了默,李秀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以前被资本主义压榨机惯了。
他明明能靠实力强抢,可还是给了人家银子?
想到这里,李秀宁浑身恶寒,忙不丁地跳进院内,从马三宝袖里翻出一锭银子又扔了过去。
真香啊!!李秀宁扔完银子后,心里也没了负担,跟着马三宝开始大快朵颐。
马三宝嘴里塞满了腊肉,还不忘吐槽,“三娘子,您可真是败家啊!”
那扔出去的两锭银子,能在洛阳顶好的酒楼吃顿好的了!
李秀宁装作没听见,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两人边吃边拿,甚至还打算去这户人家找两驴车赶路。
一个怯生生地孩童声打断了两人,“你们把我家最好吃的饭菜吃完了,那我们吃什么。”
李秀宁抬眼望去,只见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娃,趴在门口偷看,嘴里还不忘咽口水。
后边是急忙奔来的妇人,抱起小女孩就要跑。
一个破脚男人举着斧头,恶狠狠地瞪着李秀宁和马三宝,粗声道“你们吃了我家的粮食就快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正提着一袋干粮的李秀宁有些尴尬,注意到来人没恶意,她笑了笑,“强买强卖是我们的不是,银钱要是不够,我们可以再给你。”
马三宝捂着所剩无几的银子,顿感肉疼。
那妇人抱着女娃,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
倒是那个拿着斧头的破脚男人,上下打量几番了李秀宁,“快走!快离开我们家!”
李秀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扯过马三宝就准备离开,两人手里提着不少吃的。
哒哒哒!
哒哒哒!
齐整地马蹄声,在这个小镇格外突兀,不少人家听见马蹄声赶忙吹熄了蜡烛。
破脚男人脸色大变,扯过李秀宁和马三宝蹲在地上,灭掉厨房的火光,屋内顿时漆黑无比。
半个时辰后,马蹄声渐渐远去。
李秀宁蹲在地上,感觉脚麻不已,胳膊还被小女娃死死扯住。
“大哥,你们这里晚上发生了啥?”
听见外头没啥动静了,破脚男人才冷哼一声,“你们两不是这里的人,何苦来这里送死!”
马三宝凑上去,好奇问道“说来听听。”
破脚男人佝偻着身子,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也不敢点火,摸索着灶台上剩下的饭菜,胡乱塞了几口。
小女娃从娘亲怀里跳下,蹦蹦跳跳地也去了灶台找吃的了。
那妇人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丈夫会是这般,傻傻地看着自家夫君和女儿。
李秀宁本想点火,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别给主人家寻麻烦才好。
破脚男人扒了几筷子菜饭,眼皮子也不抬,“朝廷征壮丁入伍,这村里没男人了。”
李秀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声线颤抖,“现在是什么时节?几月?”
“春季已过,要入夏了。”
闻言,李秀宁两眼发黑,差点站不稳,扶了一把墙头,心道入夏不就是五月吗!
怪不得这里看不见精壮男人,唯一的一个还是个破脚的!
定是炀帝攻打高句骊到了紧要关头,所以派人征兵送到前线!
五月。。。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