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对小孩这么有耐心了?
兰瑟止住了心里的那股酸劲儿,耐心追问:“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好像,也才一个钟头吧……”
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出意外了。
兰瑟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了几句,然后就在小哭包的殷殷期盼下,重新把钟表上的日历向前翻了一页,又向后翻页,还把时针往前拨了两圈。
这一天重新来过。
黑泽家派来的车子是琴酒很喜欢的老爷古董车,车上的保镖在下车之后,就将车门打开,连乌丸家的别馆都没进来,就示意琴酒上车。
被迫戴上了美瞳的琴酒不舒服地眨了眨眼,他揉眼睛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车子后面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他先是一愣,随后微微勾了下唇角,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神情。
琴酒身后站着组织中那个负责对他训练的家伙,暗中对他的肩膀用力施压。
这段时间琴酒可是没少在他的手里吃苦。
回首往事,琴酒竟想不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死去的这件事了。
报仇的机会就这么消失,琴酒很不甘心。
“黑泽家的现任家主跟前任家主不和,根本就没跟自己侄子见过面。只要镜少爷按我说的做,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
琴酒漠然道:“知道了。”
他朝着车门走去,在保镖的注视中,冷静而故作笨拙地爬上了车子的后座。
保镖按了下耳朵里的耳机,含糊地说了些短语,最后只回了句:“明白。”
这两个字倒是被琴酒听清楚了。
看样子这是打算在路上动手了。
车子顺着盘山路开往山下,保镖一路上没有说话,琴酒自然也就没有搭话。
他揉着发酸的眼睛,感觉戴变色美瞳这种事多少是有点为难自己了。
车子突然产生了颠簸,车头一转,没有顺着山路往下,而是拐进了一片罕有人至的树林里,轮胎在崎岖的路上压出了一道车痕。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保镖用枪指着琴酒,威吓他:“下来。”
琴酒抱着手臂,冷漠地斜睨他:“你知道用枪指着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保镖被他的目光注视着,竟无端感觉后背发寒。
前面开车的人翻了记白眼,提醒他:“把人带下去杀,别弄脏了我的车子。”
于是举枪的保镖伸出了另一只手,抓着琴酒的领子从车子里面拽了出来。
就在保镖准备动手的时候,琴酒突然说道:“我好像把什么落在车上的后备箱了,你能去看看吗?”
像是为了呼应他,车子后备箱传来了咚咚的撞击声。
保镖立刻把开车的同伴喊下来,让他去开后备箱。
两人本来还不觉得紧张,但是后备箱里好像真的有什么活的东西,吓得他们俩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喉咙。
同伴把手放在了后备箱锁上,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开关。
紧接着,后备箱门打开,一记大长腿飞踹出来,将保镖同伴踹出了几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