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荒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所以......
不存在什么哮喘去世。
他当初想破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在他去稻妻之前妹妹的状况明明有所好转,回来却收到如此噩耗。
原来他的妹妹安吉丽娜,是被活活烧死的。
被眼前的这个男人!
桑杰突然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不可控制的干呕起来,似乎有人用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腹部,反上一阵阵的酸水。
他不敢去想......那样柔弱的女孩在被推向火堆时的绝望。
原本他带男人到这里,是想听男人的忏悔,他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希冀:如果男人也在为当年的事痛苦煎熬,或许他会放弃心中那些邪恶的念头。
但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杀了他。
红黑色的火焰在桑杰的瞳孔中翻滚燃烧,察觉不对的坎贝尔老爷拔出心腹腰间的佩刀,将心腹推倒在地。
心腹:“老爷!”
坎贝尔老爷:“你难道想弑父?!”
桑杰一步步紧逼,坎贝尔老爷就后退,直到脚后跟踢到石子,听到石子咕噜噜坠落到塔底的声音,他被迫停在窗台边缘。
眼尾向后一瞥:可恶,没退路了。
坎贝尔老爷抬起刀,对准自己的儿子。
最终还是在指向桑杰胸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被桑杰抓住刀刃,刀刃瞬间被火光熔断。
坎贝尔老爷心中此刻居然生出了惧意。
这个力量是——
坎贝尔老爷瞪眼:“你在使用邪眼吗?!!”
桑杰望向坎贝尔老爷的双眼一片空洞,已然完全丧失了神智。
接着他的高抬起手,火焰在他手中生成一把锐利的火剑,在男人惊惧的眼神中,狠狠劈下——
*
深层梦境不知何时时间凝滞,只剩下黑白两色。
青年的桑杰正跪在安吉丽娜的墓前痛哭流涕,脸上的哀恸被永远定格。
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完全不顾形象地哀嚎,似乎是要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苦痛一并宣泄出来。
卡特就站在桑杰身边。
摸上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那里现在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他尝试过和桑杰对话,但就和之前在其他梦境中遇到的女仆一样,桑杰也看不到他了。
所以他只能干站在一边,被动地看着桑杰沉沦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以旁观者的姿态经历他的痛苦。
自己,真的好没用......
一道光从土壤深处闪动,甜甜花突破地面而出。
甜甜花:“不要再伤心了,不然你的朋友可真的没救了。”
卡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是说...他还有一线生机?”
“啊,我刚才有这么说过吗,额呵呵...”
“拜托请救救他!”
看卡特扑通一声跪下来,甜甜花吓了一跳。
少年诚恳地伏地磕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一定有办法,拜托你,如果你能救他让我拿什么来换都可以!”
“哎呀...我答应过不能说的,如果说太多会被天空之上的耳朵听见的。”
“求求你。”听到拒绝握拳的两手一颤,更加谦卑地压低脊梁。
甜甜花不再说话,瞧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身影。
人真的能为别人做到这种地步吗?
“你们两个应该才认识不久,他值得你这么做吗,你这样做他又能回报什么....?”
“......”
“好吧好吧...输给你了,你先闭上眼睛。”
卡特不疑有他乖乖闭上双眼,生怕对方后悔会失去这次机会。
“现在,睁开眼睛吧。”
卡特睫毛微颤,一瞬间的光线变化让他睁不开眼,等看到矗立在圣殿中央参天的巨树后,嘴巴张成了o形。
抹了抹酸涩的眼睛,激动地说:“这里!我梦见过这里!”
然后一颗白色的光球,飘到自己的面前。
光球:“在这个地方就不用担心监视了,这里是天空之上的家伙也无法探入的领域。”
卡特狐疑地问道:“甜甜花?”
“是我。”
“我还以为你只会附身在植物上。”
光球:“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
停在少年鼻尖,娓娓道来:“很久之前我本是栖息在世界树上的一只精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通过世界树观察提瓦特大陆上的各种趣事,但渐渐我不只满足于观察,我想要亲自去体验那种生活,我也这么做了。”
“但...当我再想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没有办法,世界树告诉我是因为我的擅自离开,圣殿已经无法为我再次开启。”
“唯一能再次接纳我的方法,就是去等一个人,把他带来这里。”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
卡特:“为了带我到这里?..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该问你面前的这个大家伙,我看他等得已经有些心急了。”
卡特看向在他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那棵巨树。
这就是...世界树吗?
“将手贴上去就能和他对话啦,哈啊...漂泊了这么久还是回家最好,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光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飘回枝头,化作一缕光融入枝干中。
卡特忐忑地站在原地,稍稍犹豫了几秒钟,试探得将手贴到树干上。
世界树说话了。
「好久不见,看来你经历了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