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和皇帝即使强烈不舍，明知念念一个人肯定害怕，还要把才失去的永煊的念念送五台山吗？”

看晴儿准备好了，老佛爷叹了口气，开始缓缓说着。

“不知。”

晴儿诚实摇头。

“我想，你肯定疑惑为何皇帝去五台山看了念念那么多次，念念却不知道我们也不能告诉念念吧？

皇帝有真龙之气，念念身子骨太弱了，受不住，所以即使皇帝很想见念念，也是忍着的。

……

念念患有心疾，当初找大师算过一卦，念念如果留在宫中，或者睿王府必早夭，若送五台山，还能勉强活着长大，至于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如今念念已到了强弩之末。

只期待，能有奇迹让念念能多陪陪我们。”

“老佛爷——”

听到老佛爷的话，晴儿情绪直接崩溃了。

她没想到老佛爷和念念瞒着她的是这个。

她知道念念为何不缠着自己一起睡了。

她知道念念为何总把自己支走了。

她知道为何提及成亲，念念说她为什么不着急了，因为，她知道，她肯定等不到那个时候……

她算知道，当初御花园之行，皇上说把念念指给尔泰，念念为何说不要祸害他人了……

她算知道，当初出巡问她不给自己系条红丝带，她说不耽误他人了……

因为念念知道她等不到那个时候，她知道她随时有离开的可能，她知道，她所有都知道。

她清醒又理智的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甚至还在有限的时间给他们带来快乐，为他们着想……

看着晴儿崩溃的表情，老佛爷抬手把晴儿揽在了怀中，也红了眼眶。

“老佛爷——念念——”

晴儿直接崩溃了，哽的说不出话，抱着老佛爷，放声哭着。

……

深夜。

“咳——咳咳——”

“念念——”

听到床榻上传来的咳嗽声，趴在床边的守着沈念醒来守睡着的晴儿，急速站了起来，担忧又心疼的喊着。

“晴儿——”

睁开眼，看着眼前在她面前有点晃的晴儿，沈念意识有点迷蒙，还没太清醒，哑着声喊着。

“来，喝点水。”

晴儿急速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床榻上，抬手把沈念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才把杯子递向沈念唇边。

“谢谢，晴儿宝贝。”

沈念慢吞吞地就着晴儿的手，把水喝了，仿若泄了全身力般，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都倚靠在了晴儿身上。

“念念，来把药喝了。”

晴儿接过一边一直候在外面，听到她们这里面传来声响进来送药的萱儿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舀起，吹了吹，喂到沈念唇边。

一口苦药入口，沈念顿时清醒了，略仰头，就对上了晴儿红肿的眼睛，一下就哑了声。

“晴儿，你？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许久，还是沈念打破了安静氛围，试探性的问着。

今天昏迷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避开晴儿，肯定把晴儿吓坏了。

如果是其他关于她的事，晴儿绝不会如此模样。

只有一个可能，晴儿知道她的情况了。

“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