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区的一处府邸里,一个侍卫步履匆匆,走到一处房前,抬手轻敲几声。
“进!”
屋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侍卫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恭敬地喊了声“王爷”。
房间点了几盏灯,照见床上人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他袒露的腹部缠绕的纱布。
床边有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剪开布条,用烈酒将浸出血迹的伤口擦拭干净,随后拿起一个瓷瓶,将里面淡黄色的药粉抖在伤口上。
“有情况吗?”床上那人开口问道。
此人正是被姜凝和柳明安救下的襄王宇文彦。
他在金质城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本以为要养几天,但伤口缝好的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太多,于是留下了自己的玉佩后,就强撑着离开了。
捅他刀子的那些人必定以为他死了,他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回来稳住局面,不能让多年的筹谋功亏一篑。
“回王爷,那两个人昨日进了京城,在福来客栈住了一晚,今日去了一趟君悦客栈,随后搬进了晚冬路的一处宅子。属下已查到,那处宅子属于君悦客栈少东家周翼。”侍卫低着头禀告着。
“确定是他们吗?不要弄错了。”宇文彦强调了一句。
“属下和兄弟们每个人都看过王爷给的画像,那个男子就是柳明安,不会弄错。就是他身边那个姑娘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气度也跟王爷描述的一样。”
“蒙着脸?”宇文彦想起了他和姜凝的交谈,展颜一笑:“蒙着脸就对了!”
腹部的伤口已经重新上了药粉,宇文彦由着二人将他扶起,自己拿过纱布一圈一圈地把伤口包好。
重新披上外衣,宇文彦起身往书案处走。行动间,腹部的伤口扯动着,疼痛剧烈了些,但他面上丝毫不显,毕竟这点痛跟姜凝拿针缝他肚皮时的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宇文彦拿过几张信纸,先前上药的丫鬟立马过来研墨。
片刻后,几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被折进了黄色的信封里,宇文彦再次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姜凝姑娘亲启”几个字,然后把信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侍卫。
“连夜去送,注意行踪,不要被人发现了。”宇文彦神色严肃地交代道。
“是。”
侍卫抱拳行了个礼,转身就出去了。
“唉,总算把三小姐的人情还清了。”侍卫走后,宇文彦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
至于柳明安的人情,这个更难还了,以后再说。
宇文彦这般想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由丫鬟搀扶着慢腾腾地又回到了床上。
得尽快把伤养好,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睡梦中的姜凝忽然听到破空之声,她刹那间睁开眼。
下一瞬,屋外传来“笃”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木头里。
有人!
姜凝瞬间警惕起来,当机立断将安睡的柳明安放进了空间的竹床,自己拿着刀出了门。
四周静悄悄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照见了房柱上钉着的一支短箭。
箭头没入木头大半,小臂长的箭尾上绑着东西,是一封信。
姜凝蹲下身,取下信后,扫了一眼封面上那几个字,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用力把那支箭拔了下来,扔进了空间里。
回到屋内,姜凝把柳明安从空间里带了出来,小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再闪身进入了空间内,借着空间内的光开始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