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这次采取的就是第二种。
她和柳明安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朱宇轩发生争执,若是这人就这么死了,查案的人再怎么蠢都会把他们二人叫过去问话。虽然姜凝有自信在公堂之上滴水不漏,但她不能保证古代的这些官都是灵山镇的宋茗。
万一他们为了给尚书大人一个交代屈打成招呢?
再者说,在京城当官的,很有可能见过她这张脸,她还没打算暴露自己,不想因为这三个蠢东西把好好的计划毁于一旦。
所以,姜凝在墙上留下血书,将这桩意外发生的凶杀案做成了蓄意打击报复的仇杀案,把罪犯的帽子扣在了跟朱尚书有仇的人身上。
不光如此,姜凝在杀那两个仆人的时候,以及之后每次捅朱宇轩刀子,她都故意用了不顺手的方式。若是在现代做伤痕鉴定,法医就会得出结论,凶手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惯用左手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古代的仵作有没有这份本事,但姜凝尽可能把细节做到了位。
因为是仇杀,所以不能让朱宇轩死得那么轻易,这才是姜凝拖拖拉拉折磨了他半个时辰的原因,她本人对于虐杀没有丝毫兴趣。
现场已经处理完毕,姜凝想起那个女人的说过,判案有三大要素:人证,物证,口供。
物证已经完善,而口供是不可能有的,因此还要再制造一个“目击证人”,彻底将这桩凶杀案的嫌疑从他们身上撇干净。
姜凝收起刀,进入空间内,柳明安安静地睡在竹床上,她自己则走出竹屋,坐在台阶上耐心地等待着。
这个地方确实少有人来,姜凝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才听到“邦邦邦”地敲竹筒的声音传来。
“二更天了!”
来人是更夫,他也没有走进巷子里,只在外面空旷的大街上扯着嗓子喊了一道。
但这对于姜凝来说足够了。
姜凝从空间内出来,悄无声息走到巷子口,与那更夫距离不过百米,然后伸手捏着自己的颈上声带部分的皮肉……
做更夫的,就是要胆子大,毕竟大晚上出门转悠,胆子小了做不来这一行。
锦瑟街这个更夫,做打更人已经十多年了,但前段时间这里死了个贾员外,周围人都搬走了,这一片晚上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他每次走过这个巷口还是心里发毛。
这天元宵,天上月亮亮得晃眼,更夫没带灯笼,提着打更竹筒走在月光下,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只是走到某处巷子时,却好像听到有人声。
更夫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人在说话,声音粗哑,很明显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哈哈哈,朱大人,这就是你跟我家主人作对的下场!”
更夫心里一紧,接着又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可以想象走路的人是个怎样高大健壮的汉子。
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渐渐离他远去,更夫心里直打鼓,但耐不住好奇,步子一转走进了那条巷子。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更夫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的巷子,喉咙有些发紧,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谁?谁在哪里?”
无人应答。
理智告诉他应该转身就走,但好奇的劲儿像百爪挠心,更夫最后还是走进了巷子,看到了那静静伏在地上了无生息的三个人。
“啊!杀人了!杀人了!”
更夫尖叫出声,把手上的竹筒一扔,头也不回地往官府跑去。